額,思想工作倒是也不必,沈愛紅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活著的,給她做思想工作感覺很難取得成效的樣子,到時候彆給自己氣出個好歹來。
有時候一些軟弱的扶不起來的人,會比純壞的還氣人,希望李定成的心理素質可以,不會被氣到吧。
與李定成不同的是,劉成福反而更感興趣的是沈春雨的想法,他試圖讓沈春雨說出對父母的想法。
沈春雨又不是真的六歲小孩,怎麼會這麼簡單地就說出跟社會普世價值觀相悖的東西,所以她完全不回答這個話題。
一路就這麼聊著,就到了檔案處的樓下,遠遠的就看到一堆人圍在樓下指指點點,隱約有爭吵聲傳過來。
沈春雨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是沈愛紅出了什麼事,所以她仗著自己人小,靈活地從下麵圍著看熱鬨的人堆裡擠了進去。
劉成福和李定成則是艱難地從圍觀人群中開出了一條路,看到了裡麵的亂象。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畫麵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驚,沈春雨把一個披頭散發,衣服被人撕爛了一部分的女人擋在身後,在她麵前的是三個躺在地上的人,一個是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太太,一個是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姑娘,還有一個是個有點虛的男人。
那老太太嘴裡一邊“哎喲”一邊叫罵,見她不準備閉嘴的樣子,沈春雨乾脆上去給了她兩巴掌,這行為著實把兩人嚇了一大跳。
好家夥,這孩子可真飆啊。
“罵夠了嗎老登,還不閉嘴的話我不介意再給你兩下。”
力學的應用,同樣可以用在打架上,何況她還專門學過防身,沈春雨這身體在鄉下也是到處跑的,看著營養不咋地,力氣不算小。
她確信,剛才那兩巴掌這老太婆肯定感覺到疼了,她手都打疼了。
防身武器的準備勢在必行了,她的手不是用來跟這些不要臉的東西打架用的。
她過來的時候沈愛紅已經被撕扯了有一會兒了,因為沈愛紅不會說普通話沒辯駁,周圍的人就以為是教訓兒媳婦,也沒個上來拉架的。
哦,也不能一棒子全打死,說不定也是看著這老太太氣勢挺唬人,怕被抓花了臉吧。
而且這年代道德綁架實在太有用了,婆婆打“兒媳婦”說不定是很多人茶餘飯後的必看節目,畢竟這會兒也沒幾個人能買得起電視機。
所以,為了不讓沈愛紅在學校的處境進一步變得糟糕,首先她得讓這幾個人閉嘴。
罵人這件事情她沒有那麼擅長啊,而且這場罵戰她還天然處於劣勢。
怎麼讓這個老登趕緊閉嘴呢,想一下,趕緊想一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一擊必殺的。
這當見,那兩個年輕的又動了,沈春雨乾脆一人給了一腳。
挺好,周圍的看戲群眾挺有職業操守,剛才沒幫沈愛紅,這會兒也看熱鬨看得開心沒有上來拉住她的。
不然就她現在這個小身板,可以說被人一提溜就直接雙腳離地了,真是毫無威懾力。
等會兒,那女的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有點眼熟?
沈春雨在原主的記憶裡一通猛翻,終於想到了。
“諸位哥哥姐姐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們,今天這場熱鬨大夥兒也看了個痛快,也不能光聽這個老太婆的一麵之詞,我媽不會普通話,我來替我媽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老太婆的兒子當年下鄉當知青,不想著怎麼替社會主義建設做貢獻,光想著怎麼偷奸耍滑薅社會主義羊毛了。”
“你們猜怎麼著,還真讓他找到個好機會,我這個沒見過花言巧語的媽一下子就上了他的當,被他哄得要談婚論嫁了。”
“我媽腦子當時不清醒,我姥爺腦子可清醒得很,於是讓這老太婆的兒子寫信回家去商量,最後倒插門。”
聽到倒插門這三個字,圍觀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這可是好大一個瓜。
那老太婆一聽更不得了了,頓時嘴裡罵罵咧咧的聲音更大了,沈春雨聽得心裡煩躁,又給了她兩巴掌。
叫你個頭。
書裡其實沒寫渣爹是倒插門,但是倒插門這種事情渣爹自己不可能到處說,沈愛紅在這種事情就沒清醒過,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往外說。
原主的姥爺腦子是清醒,不過他覺得有憑證在,而且孩子會跟自家姓就行,畢竟村裡倒插門大家不是很看得起,容易有風言風語,所以也沒往外大肆宣傳。
書是以女主的視角進行描寫的,所以女主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正常,不過女主曾經看到過結婚以後渣爹往家裡寄了很大一包東西,這倒是完全對得上。
寄回去的那一大包東西,其實就是對渣爹倒插門的補償,她姥爺可是讓渣爹寫了條子的,而且寄回去的東西有個本子記下了每一件,還拍了一張照片。
所以,她能認出來今天來的這女的身上的布料眼熟,因為它的花紋比較特殊,算是老家那邊的特色之一,反正京城這邊估計是沒有賣的,沒那麼巧合。
原主的姥爺估計是意識到了女兒的軟乎程度有些過分,所以對外孫女的培養上就有點急於求成,反正這種事情都是跟原主說過,然而原主那會兒年紀太小了,完全就沒有概念。
“可不光是倒插門,這老太婆可養了幾個好兒子,他們還想吃絕戶呢。”
“當時結婚的時候可從我們家拿了不少東西,後來說要去上大學,又從我們家拿了一回。”
“這人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可是當時結婚的時候我姥爺寄過去的布料,這是我們那邊的特色花紋,這京城估計找不到什麼地方買這種布料的。”
“看什麼看,當時送的東西我姥爺可是每一樣都記載了,最後那麼大一包裹,裡麵東西拍了照,寄東西的憑證也有,同鄉的知青估計也有不少聽說過這件事情的,你那麼有骨氣你彆穿我們家的布料做出來的衣服。”
又給周圍的吃瓜群眾科普了一下具體的吃絕戶行為體現在哪,沈春雨對圍觀群眾苦口婆心。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嬸,你們家要是有姑娘的,可得好好教育啊,彆讓她們上我媽這樣的大當。”
“要是家裡隻有一個姑娘,那顆就更得小心的,像這種道德品質敗壞的可不光一個,地上躺著的這個可就是一個,還沒跟人家姑娘結婚呢,就哄得人家姑娘神吃儉用給他買了塊手表,說不定帶著這手表又去騙彆的姑娘了呢。”
這話沈春雨是蒙的,書裡沒寫,隻是哪個上門和女主聊八卦的在聊完了渣爹以後提到了,渣爹這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人一看年紀就是那個騙姑娘錢花的弟弟。
他也沒工作,哪有錢買手表,這老太婆家裡可亂著呢,就算偏心眼在小兒子身上,也沒這條件。
所以,這種一看就貴的手表隻能是他從彆人哪裡搞了錢買的。
當然,更讓她確定這件事的一點是,渣爹的這個渣弟弟,在聽到她說哄姑娘買手表的時候,臉色變得很快。
心理素質一般,不咋禁得起詐,沒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