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 ——
海風的滋味在牙齦裡發酸發漲,充斥著鹹腥味。
古德舔了舔自己的牙床,儘量讓自己徹底放鬆下來,融入到他的角色當中。
空中的飛翔總能給古德帶來一種自由的感覺,仿佛他徹底衝破了一切牢籠,能夠儘情地動用自己的“能力”——哦是的沒錯,在蓬勃的空氣激流中為自己腦內的快意翻著白眼,向上,再向上......
達到頂峰。
.........
但隻有古德自己最清楚,他從來都不是自由的。從他決定穿上這身衣服起,從他進入到這個角色開始——
他每時每刻不承受著來自兄弟和自己共同的雙重壓力。這股力量糾纏著,順著五芒星爬上古德的肩甲,喉管。讓古德呼吸困難,仿佛他的兄弟就在他身邊,注視著他,審視他。
不,不能再想了。古德晃了晃腦袋,想把自己從祖國人的腦袋中分離開,不要陷進去,想著祖國人的眼睛,離祖國人的腦子遠點......泰迪熊....
不不不停下來,該死地看著現實。
是的,把心思轉移到眼前,不要去想其他的,想想這次的搜索,認真的搜索......
.........
耳邊傳來的鳥類尖銳的鳴叫和血肉骨骼混合在一塊攪成一團漿糊的聲音讓古德重新睜開了雙眼,直視著麵前的一切。
漩渦消失了。
他停止了動作,懸浮在半空當中,看著撞成漿糊的鳥肉沫帶著迸發出血珠被湧動的氣流不知推向何方,看著剩餘的碎塊遲緩地飛入海麵。
——隨著那群可憐又稀爛的鳥兒落到了海裡屍體徹底被浪卷吞沒到再也看不見,古德終於脫離了幻想,重新抓住了自己遊離的思緒繼續進行著麵前的“要事”。
古德理了理自己的服裝,深吸一口氣,鼓動著口腔,感受到他的肺部重新變得□□,在肋骨下扇動著。
呼吸。
......
可能是漫長無果的搜尋讓他有些厭倦,也可能是之前腦內的幻影讓他心煩意亂,或者隻是單純的“超能力者的直覺”。
總之,古德沒有選擇繼續飛行,反而在這處港口上方停留下來。
風吹鼓起來他的鬥篷,他能感受到附近的溫度隨著日暮的西斜逐漸降低。
海水聲不絕於耳。
——【弗蘭奇】——
弗蘭奇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誠然,他現在正坐在貨運車的主駕駛位置上調整著自己急促該死的呼吸。空氣裡難聞的皮革味和陳年鐵鏽味隨著他每一次深呼吸湧進了他的喉嚨,讓他舌頭變得乾澀無比,艱難地吞咽著唾沫。
他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又被坑的操蛋狗屎運感?不不不,他該死的小心臟正在撲通撲通興奮地跳動,不管怎麼說,這種即將有概率邁入鬼門關下的的未知感總是讓人產生嗑藥般的喜悅。
布徹爾正在後車廂完成他的任務。現在周遭的氛圍就像是繃緊的線,一頭在他們這裡,另一段被祖國人牢牢攥在手裡。麵對這種超能力怪物,他們正在不可避免地被拖向前方的懸崖處,等著被摔得粉身碎骨屍骨無存,簡直好極了。
他把頭砸向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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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玻璃的清脆敲擊聲響起,被刺激得驟然繃緊的神經拽得弗蘭克太陽穴血管突突一跳。
不過他很快就憑借著多年的心理素質迅速調整好了自己,轉頭,搖下車窗,擺出一副渾噩卡車司機的小民形象。
當祖國人金燦燦的腦袋出現在車窗外時,儘管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但弗蘭克那句“Holy shit”多少還是帶著點怨忿成分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