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來接你。”
還未及開口,他便一把將我打橫抱起,我驚呼一聲,忙下意識伸出雙臂環上他的頸。撒開的裙裾流瀉飄飛,如掛在天邊的那一片被夕陽染紅的晚霞。
宮人皆低著頭。他吩咐了一句:“掌事宮女隨侍撫辰殿。”南卉忙應了跟上來。
他就這麼抱著我走出了縈碧館,我順從而乖巧地縮在景曜懷裡,任由他抱著我登上禦輦。緊貼著他的胸口,我嗅到龍涎香的氣味,這讓我翩然欲醉。
和第一次去撫辰殿不同,這一次我竟然覺得時間過得那樣快。下了禦輦,他再次抱起我一步步拾階而上。
撫辰殿的東側殿為皇帝寢宮。侍立在殿前的內監宮女見皇帝抱著我一路走來,三呼“萬歲”之後恭謹而乖覺地推開殿門。
進得殿中,滿眼彌漫著明黃的色彩,更加馥鬱的龍涎香撲麵而來。景曜步伐穩健地踏在殿內的金磚上,我發簪上的玉石榴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一直行至榻前,他才將我放下來。有宮人恭謹地上前,為他除去明黃色外袍替他換上寢衣。見狀,我不由得大窘,登時又紅了臉,隻垂了頭不去看他。
片刻,耳邊傳來殿門關閉的聲響,我忙抬頭去看。
景曜從身後環住我,輕輕在我耳邊說:“彆怕。”
我定定心神,轉過身來,抬眸直視著景曜,良久才道:“今夜於皇上而言或許隻是臨幸一個喜歡的妃嬪,臣妾有幸蒙皇上愛寵得以侍奉君上。但今夜於妙蕊來說,卻是一生一次的新婚之夜,所以妙蕊也學民間女子在新婚之夜穿了紅色的衣衫。”
我深深看向景曜的雙眼,繼續說:“皇上是臣妾的君上,臣妾是皇上的妃嬪;但景曜是妙蕊的良人,妙蕊是景曜的……”
說到這裡,我忽然說不下去了,有些失神地望著他。心中歎道:於他而言我是什麼呢?我隻是帝王後宮中眾多妃嬪之中的一個嗬……
我徐徐跪下去:“臣妾失言了,請皇上恕罪。”
景曜一把拉過我,摟我入懷,甚是動情地說:“朕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頓了頓,他放開我,執起我的手,溫柔而深情地說:“妙蕊既視景曜為良人,妙蕊便是景曜的娘子。”
霧水蒸上眼眸,讓我漸漸看不清楚他的臉。
景曜將我抱起輕輕放至榻上,為我除下簪在髻上的鮮花和綰發的銀簪,凝眸看了我半晌,溫情地說:“蕊兒,彆怕。”
他擁著我,唇漸次落在我的額上、眼上、臉頰、唇上……越吻越深,情不自禁地我伸臂環上他的頸項,身體也滾燙起來,好像有火在灼著自己,我微微睜開眼,這片明黃色的天地間隻餘我和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