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梅潯吃好了。
她把垃圾收拾丟進垃圾桶,隨後去洗手間洗手。
向如故笑著問:“要去上班了嗎?”
梅潯左右看了看,就是沒看向如故的臉。
向如故:???
梅潯有些結巴:“額,那個,我不是故意喊你姐姐的,醫生都猜到那個份上了,我再解釋彆的,略顯蒼白,所以就順著說了。”
原來因為這個。
向如故拿出氣度:“沒事,你想喊什麼就喊什麼,無所謂的。”
梅潯點點頭:”那我就先叫你姐姐嘍。“
坐下後,梅潯想起向如故問她的第一個問題,遂解釋道:“我待會兒去上班,有人來接我,順便換個衣服。”
也對。
現在梅潯穿著短袖短褲,直接去公司有損形象。
話題結束,病房安靜下來。
李姨作為老一輩的人,問:“阿潯在國外談對象了嗎?”
梅潯:???
沒話題了就問人有沒有對象嗎?
這……
李姨從她小時候就在照顧她。
都是自家人,梅潯不好意思拂了李姨的麵子。
她搖搖頭:“沒有。”
李姨開始講授自己的大道理:“不能把時間都用在工作上,該社交社交,找個人照顧你,有個家總是好的。”
梅潯含糊其辭:“嗯嗯,是,得有個家。”
向如故眸色漸深,她問:“阿潯這麼優秀,在國外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梅潯微微皺眉。
李姨說就算了,年紀大了,老年人思想,可以理解。
為什麼向如故也跟著說這個話題?
她不喜歡被問這方麵。
她心裡的這方麵不能跟彆人提。
梅潯抬眼直勾勾地盯著向如故。
她麵上帶笑,說出的話卻夾槍帶棒:“我爸去世了,姐姐有考慮再找個對象嗎?我爸在天有靈會欣慰的。
“你們當初沒領證,又沒孩子,完全不算二婚,姐姐這麼漂亮,不難找的。”
向如故突然笑不出來了。
剛才本來是想打探一下向如故的情感狀態,沒想到取得了完全相反的效果。
梅潯這個人,比想象的複雜。
也是,二十二歲隨隨便便就能上手一家那麼大的公司,怎麼會是個單純的小綿羊呢?
看起來軟綿綿隻是因為她沒把刺露出來。
現在自己站在了她的對立麵,被她毫不留情地刺穿,見血了才知道痛,可是話已經收不回來。
向如故蒼白回應:“我就不用了。”
李姨反駁她們:“怎麼不用了?一個人不行的,生病都沒人照顧。就像這次,要不是阿潯,不一定什麼樣。”
向如故臉都黑了。
梅潯嘴角翹起一抹笑。
還沒怎麼得意呢,突然被向如故的眼神刺了一下。
梅潯忽然覺得愧疚,說錯話了。
剛才過火了。
向如故還是個病人,不過跟著李姨問了一句,便被自己敵意滿滿地對付回去。
梅昊交待過她好好照顧向如故。
上次她還邀請向如故和她一起住。
轉過頭來就傷向如故的心,實在不該。
梅潯動了動唇,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怎麼哄女孩子開心?
真的是,長了張會說話的嘴是跟人談判用的,不是紮家人心的。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救了梅潯。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起身大步到門邊開門。
門外是助理何釗和秘書長孫寧。
好員工,來得正是時候,拯救老板於水火中。
年末加獎金!
看著梅潯感恩的目光,何釗愣住了。
長孫寧叫了聲:“梅總。”
何釗這才回過神,呆呆地叫:“梅總!”
回了病房,梅潯給雙方做介紹。
“這是我秘書長孫寧,助理何釗。”
“那邊是我家阿姨李姨,病床上的是……你們應該認識。”
長孫寧一頭乾淨利落的短發,職業裝扮清爽方便。
她微微躬身:“夫人。”
向如故輕輕點頭。
這個人她認識,梅昊一手培養出來的得力乾將,專門幫助梅潯。
梅潯能夠快速上手公司,長孫寧功不可沒。
李姨笑嗬嗬:“你們來接阿潯上班?”
梅潯拿過何釗手裡的衣服:“對,我先去換個衣服。”
李姨拉著長孫寧:“來,姑娘,坐。”
長孫寧臉上露出一絲窘迫:“不用了,李姨。”
繁雜工作,她可以輕鬆應對,但是熱情阿姨,她有些對付不了。
向如故及時出聲解圍:“李姨,阿潯是老總,他們跟著阿潯不習慣坐。”
李姨麵露疑惑:“跟著阿潯工作,坐都不能坐?”
向如故笑著解釋:“不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規則,李姨就不要管啦。”
李姨悻悻鬆手:“好吧。”
長孫寧感激地看了向如故一眼。
向如故用眼神回她:沒事。
李姨問:“阿潯忙嗎?”
長孫寧公事公辦的語氣:“梅總要決策的事情很多。”
聽到這話,李姨不禁皺眉:“那她有好好吃飯嗎?”
長孫寧看了一眼何釗。
何釗笑嗬嗬地說:“寧姐管梅總的工作,我管梅總的生活。一日三餐我們都有按時給梅總準備。”
準備是準備了,大都沒好好吃。
這個不能隨便說。
不然梅總肯定會生氣。
李姨特彆關心梅潯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過度勞累,身體如何。
向如故隻聽著,沒有加入詢問陣營。
洗手間門響動的時候,向如故立馬注意到了。
她轉臉看過去。
梅潯一身深色正裝,單純小綿羊又變成了凶惡大灰狼。
哦不。
他從來都不是單純小綿羊。
隻是外表像,剖開來心是黑的。
正說著話呢,李姨手機響了。
她剛接聽,人便帶了哭腔:“什麼?”
梅潯皺著眉頭聽李姨打電話。
待電話掛斷,她問:“李姨,怎麼了?”
李姨哭喪著臉說:“我家老頭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