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風機在哪?”
向如故問剛從廚房出來的梅潯。
梅潯把手機收到口袋裡,把杯子放桌子上。
然後往衛生間走,準備親自幫她找。
向如故錯身讓路。
梅潯從她身邊經過,鼻尖圍繞著一股甘甜清香。
是番石榴沐浴露的味道。
兩個衛生間放的洗漱用品一模一樣。
明明是一樣的味道,從彆人身上聞和自己身上完全不一樣。
進了衛生間,味道更濃。
梅潯蹲下在櫃子裡找,裡麵有個還沒拆封的新吹風機。
這個衛生間裡麵東西都是新的,都是特意給向如故準備的。
拿到吹風機,向如故把毛巾放在一旁。
她站在鏡子前微微低頭,由於重力,頭發垂下去。
“嗷嗚——貞子。”
向如故轉頭太快,梅潯沒反應過來。
她還叫了一下,梅潯稍稍後退。
向如故輕笑:“嚇到你了?”
梅潯搖頭:“沒有。”
也不算沒有吧。
沒有被向如故的樣子嚇到,是被向如故突然的行動嚇到了。
於是梅潯笑著又補了句:“有一點。”
向如故還是笑:“我活躍一下氣氛,沒必要搞這麼認真。”
梅潯要解釋,向如故開了吹風機。
第一個字淹沒在吹風機的“嗡嗡”聲裡。
梅潯識趣閉了嘴。
她靠在門邊看向如故動作。
應該是怕頭發弄濕衣服,向如故低著頭。
後來可能是累了,向如故站直身子,隨性地胡亂吹。
發絲隨著溫熱的風飄起又落下。
向如故關停吹風機的時候,梅潯也站直了身子。
吹風機被收到櫃子裡。
向如故問:“你怎麼站這?”
梅潯轉身往外走:“我怎麼站這?”
向如故笑了:“我問你呢。”
梅潯攤手:“我不知道啊,可能被貞子定住了吧。”
向如故:“那怎麼又能動了?”
梅潯已經走到了餐桌邊,她轉身靠著餐桌說:“頭發吹乾了,法力消失。”
視線對上。
兩個人一齊大笑。
都哪跟哪啊。
開個玩笑而已,怎麼對方還配合上了。
笑完,梅潯問:“晚上想吃什麼?你.媽媽送的蘿卜乾在冰箱裡呢。”
向如故上下打量靠在餐桌邊的女孩子:“你做嗎?”
梅潯點點頭。
向如故看起來有點不相信:“你會做嗎?”
梅潯不服氣:“我手藝可好了。”
向如故點點頭。
也是,她自己在國外過了四年,做飯這種最基本的生存本領,不會才不正常。
嘗一嘗她的手藝。
細算起來,她爸爸都沒吃過她做飯。
也算替她爸爸考察一下,看看梅潯把自己照顧的怎麼樣。
梅潯又問了一次:“所以我們吃什麼?”
每次問向如故問題,她總是會岔開話題。
問個什麼都得問兩遍,真奇怪。
向如故答:“都可以,不挑。”
這就相當於回答了“隨便”。
“隨便”這種東西可不好做。
梅潯:“那你有什麼忌口嗎?不喜歡吃什麼?”
向如故覺得她問得太多:“你就隨便做嘛,我真不挑。”
梅潯猶豫片刻,沒再問新的問題。
她起身去了廚房。
向如故回衛生間收拾自己製造的痕跡。
準備洗衣服但是沒找到洗衣機。
出於禮貌,向如故去了廚房詢問。
梅潯一邊處理食材,一邊詳細介紹了陽台洗衣機的用法。
本來都走出去了,向如故又折回來問:“你有換下來的衣服嗎?可以一起洗。”
梅潯回答得磕磕巴巴:“額,我沒有,那個,你洗你自己的就行。”
這個回答,十分可疑。
女人的嘴不能輕易相信。
既然梅潯說沒有,那就是有。
向如故信步往外走:“那我自己去拿了哦。”
梅潯隨口答:“好。”
答完突然發現不知道答應了向如故什麼。
梅潯把切完花菜的刀衝洗完放回刀架。
自己也洗了手跟出去。
向如故站在走廊打量四周。
梅潯問:“你剛才說自己拿什麼?”
向如故說:“你衣服啊,我幫你洗。
“你工作這麼忙,肯定有來不及處理這些的時候,我閒,我來處理。
“可是不知道哪間是你房間。”
梅潯跟她客氣:“真的不用你幫忙。”
向如故轉過身,掀起眼簾,眼波流轉,看著梅潯的眼神能揉出水來。
“累的是洗衣機不是我,我才出多少力氣,彆跟我客氣,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住。”
梅潯默了片刻,她伸左手指了指最裡麵那個屋子:“那間。”
向如故點頭:“我能進去嗎?”
梅潯覺得她倒是好笑。
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問一句“能進去嗎?”
都拿捏好了她會怎麼回答,問出來的句子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梅潯點頭:“可以。”
向如故腳步輕點,幾步走到梅潯房門前。
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她回頭對梅潯說:“你去忙吧,我自己拿。”
梅潯回廚房了。
站到廚房裡麵回想剛才的事情。
她本來不是拒絕向如故嗎?怎麼到最後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