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的額頭磕到梅潯嘴唇(2 / 2)

已經開始了,沒有退路。

既然不能隨隨便便退出,那便含著一腔孤勇往前走。

向如故頭也沒回,徑直走到門邊。

梅潯有些著急,跟了幾步:“你去哪兒?”

她以為向如故要走。

因為自己唐突的動作,所以離開。

向如故在玄關蹲下。

梅潯也停下腳步,看著她。

向如故眉毛鼓成小山包,用拇指和食指捏起地墊,就近找了垃圾桶扔進去。

“這個臟了,不要了,換一個。”

地墊扔進垃圾桶後,向如故直接把垃圾袋一並換了。

梅潯後知後覺:“好。”

是扔地墊,不是要走。

不走就行。

身體還沒好。

最起碼,最起碼等養好再走。

地墊扔完,向如故指了指桌上的粥:“你還喝嗎?”

梅潯搖頭。

向如故笑著說:“彆搖頭,搖頭會暈。”

梅潯乖巧地把頭保持居中位置。

不點頭也不搖頭。

向如故把粥也扔了。

梅潯心裡一頓。

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然被扔的就是自己了。

東西收拾完,向如故說:“去洗澡吧,洗完休息。”

梅潯:“好。”

向如故見她不動,走到她身邊問:“你自己可以嗎?”

梅潯:“可以。”

向如故看了眼梅潯的唇。

剛才磕到牙齒上了。

有些紅,應該沒什麼事。

向如故:“好,去洗澡吧。”

梅潯往自己房間走。

走兩步回一次頭。

向如故笑著看她進了房間。

房門關上,向如故重重歎了口氣。

她原以為在這段關係中自己完全主導。

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梅潯。

現在對梅潯心軟,以後她可未必對自己心軟。

向如故不再想這些,把燈全關完就回了房間。

腳上是梅潯的拖鞋。

她握著腳腕幫自己穿上的。

回了房間,向如故把房門反鎖。

左邊褲腿拉起來。

腳踝外側有一朵紅色的花,嬰兒拳頭那麼大。

花是桃花,紋上去的。

花瓣底下有一塊很醜的胎記。

剛才梅潯蹲在她右邊,幫她穿鞋的時候沒看到。

平時向如故會刻意把那塊遮住,多數通過穿襪子的方式。

紋身在一些人眼裡象征著“異類”。

那些人看到總要議論,或者直接問。

煩得很。

剛才有些急,忘記穿襪子了。

暫時不想讓梅潯看到,也不想給梅潯解釋。

不想編故事騙她。

已經給她設了個那麼大的騙局,在小事上對她坦誠仿佛能減少幾分罪惡。

向如故放下褲腿去找襪子。

幾分鐘後,向如故把梅潯的拖鞋放在她門前。

敲門聲響的時候,梅潯剛穿好衣服。

頭發還沒吹。

她咧著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怎麼了?”

向如故視線往下:“你的拖鞋。”

梅潯跟著往下看。

向如故已經換上了那雙粉色拖鞋。

還穿了雙襪子。

梅潯抬腳穿拖鞋:“寒從腳入,穿襪子好,雖然是夏天,也不能疏忽了。”

向如故舒了一口氣。

穿襪子好,這是梅潯自己說的。

以後她要是上麵穿個修身吊帶裙,腳上穿雙中筒襪,也有理有據。

至少在梅潯這裡,算不上奇怪。

向如故笑笑:“睡覺吧。”

梅潯:“嗯,明天早上想吃什麼。“

問一問明天。

她要是給答案了,那就是有明天。

聽到答案梅潯才會安心。

向如故:“隨你,我都行。”

梅潯笑了:“好,晚安。”

向如故:“晚安。”

房門合上,兩人均變了臉色。

梅潯脫力般靠在門板上。

她說明天隨便吃。

這也算是一種回答吧。

剛才那個動作冒犯了。

她不該忍不住的。

向如故是她爸的老婆。

儘管有合同,沒領證,可能不是真夫妻。

難道這就說明向如故能接受和前夫的女兒拉拉扯扯嗎?

退一萬步講。

她不是梅昊的女兒,她是隨隨便便一個女孩子。

這樣向如故就能接受了嗎?

從頭到尾都是梅潯在癡心妄想。

從見她的第一麵開始。

癡心妄想的梅潯偷偷藏著裁掉了父親,隻剩向如故半邊的婚紗照。

癡心妄想的梅潯把向如故拍下來,放在手機相冊很多年。

癡心妄想的梅潯打著父親的旗號把向如故接到家裡同住。

她一直在做僭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