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如故思忖片刻:“我跟你爸確實有合同。”
早晚要承認這個的,早說早輕鬆。
梅潯緊握的手鬆懈下來:“意思就是,你們隻是合作夥伴,算不得夫妻對嗎?”
向如故還未說話便被梅潯打斷:“我知道了。”
剛才指甲紮到肉裡,這會兒感覺手心有些疼。
梅潯發自內心地笑起來:“我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向如故默契地跳過剛才的話題問:“什麼?”
梅潯支支吾吾地說:“就是,其實季非這次來還帶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向如故耐心聽著:“嗯哼,然後呢?”
梅潯說:“她說她喜歡我,她跟我表白,不過我拒絕了。她要跟我回來,她說她自己住酒店害怕,我有點不忍心就帶她回來了,我跟她說我家裡有人,她就亂猜了,她以為……”
向如故:“明白了,讓我陪你演,不要拆穿你是吧?”
梅潯重重點頭。
向如故沒說什麼。
梅潯立馬:“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跟她解釋,儘量不影響你。”
向如故嗤笑一聲:“解釋?解釋什麼?你一個彎的隨隨便便讓彆的女人住你家,解釋你居心叵測還是……”
用詞不當。
向如故立馬拐了個彎:“隨你,我配合。”
梅潯後背都僵直了。
居心叵測。
有種秘密被發現的無措感。
平心而論,她不想給向如故知道那些。
她把向如故接過來住隻是因為害怕她出什麼事,多半出於關心,隻有一點點私心。
細想下去,她沒想再發展什麼,她不敢奢求再發展什麼的。
近期隻想確認向如故好好的,把她身體養好,把她精神也養好。
當然,這個階段裡,如果她能多陪陪自己,那再好不過。
她以為她們總有一天要分開的,回到各自之前的位置,橋歸橋,路歸路。
梅潯當時年少,心動隻是一刹那的事情。
現在長大了,她知道那份心動不該存在,那是不對的。
她能用很多方法解釋自己現在靠近向如故的原因,但她找不到理由一直把向如故留在身邊。
就連在季非麵前,也隻是她一個人的狂歡罷了。
季非是要個安心,要個死心,向如故是陪她演戲。
隻有她顱內高.潮,憑借隻有一個觀眾的一出戲,來滿足自己內心窩藏了四年的情感。
她如此卑鄙,處處算計。
這樣的人,擔不起季非熱忱的喜歡。
梅潯出去了。
她讓向如故在房間做一下心理準備。
最遲明天把季非送走。
房門關上,向如故靠進沙發裡胡思亂想。
她說梅潯居心叵測,其實居心叵測的是她才對。
細致算起來,她們互相算計罷了。
梅潯要的淺層照顧,暫時的滿足,她要的是更深層的東西。
也算默契,誰都沒想以後,那便享受現在。
以前是梅潯知道合同,現在那份結婚合同從她嘴裡說出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說清楚那她們就算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心裡好接受一點。
再說了,梅潯現在承認了是彎的,以後會方便很多。
許多事情就立得住腳了,不用她再找理由解釋。
梅潯讓她做心理準備,這有什麼好準備的。
那小孩十八,她三十,對付季非還不是手到擒來。
向如故撫平自己的衣角,看了眼穿衣鏡中的成熟.女人。
某些方麵,她完勝。
三十歲的人有十八歲的人比不過的風韻。
向如故出門坐在季非對麵。
餐桌已經收拾乾淨了,剛才上麵擺的零零散散的吃的全沒了。
季非眼睛亮亮地看著她,末了說了句:“姐姐,你好漂亮哦。”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向如故笑笑:“謝謝,你也很美。”
季非歎了口氣:“怪不得梅潯會喜歡你,要我選,我也喜歡你,看著就賞心悅目。”
這一個詞又一個詞的,誇得向如故都不好意思了。
季非開始客套:“對不起呀姐姐,給你們添麻煩了,是我不懂事。”
人家小孩兒都這樣說了,向如故總不好再苛責:“沒事,沒什麼麻煩。”
一旁打電話的梅潯過來:“我讓何釗送吃的過來,剛才她吃了一些隨便的東西,那些算不得晚飯,待會兒我們一起正式吃個晚飯。”
向如故和季非異口同聲:“好啊。”
她們默契如此,仿佛梅潯才是外人。
梅潯尷尬笑笑:“那,我們現在要乾什麼?”
向如故視線落到旁邊的位置:“坐下聊天。”
梅潯緩緩挪步到椅子邊:“聊什麼?”
她們又不熟,有什麼好聊的?
向如故:“不如,講一講阿潯在國外的事情?”
說這個,季非頓時來了興趣:“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