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盛筵眉頭蹙起,對於洛雙雪的那兩位兄姐,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評價的,在洛雙雪小時候,這兩位確實是看不起這個庶出的弟弟,常常欺負愚弄他,但是後來卻也不怎麼搭理他了。
在舒盛筵穿過來之後,那兩位更是見不著人影。
說起來,舒盛筵穿過來的時間其實和管潯是差不多的,隻是管潯是和小師妹把酒言歡,而舒盛筵確確實實是在努力不懈的工作,一個天上的,一個地下的。
“洛家子息並不單薄,隻是按照洛雙雪這些年的記憶來看,在洛家嫡兄妹莫名其妙的失蹤之後,洛老爺子倒是更加看重了洛雙雪幾分,就連洛家主也不再把洛雙雪當做空氣,有時會問候個幾句。”
洛老爺子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前些年還大病了一場,就乾脆把家主之位傳給了洛大老爺。
新官上任總歸是有個三把火,這第一把火燒的就是洛雙雪。
洛家嫡親兄妹的失蹤好像並沒有人在意,全府上下,對於這件事全都是隻字不提,尤其是對待洛雙雪。
越是隱瞞,就越是要出事。
時日漸長,府裡人對洛雙雪換了個態度的事也不可能瞞的過洛雙雪本人,府裡的下人都是眼力見識足的,一切都是看著主子的臉色行事,這洛府裡最大的主子不就是洛老爺子嘛!
可又是什麼事情,讓洛老爺子的態度大轉變?
人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轉性,洛老爺子曾經對他說不出是慈善,但如今確實關懷備至。
管潯之前也穿成過世家子弟,世家的嫡庶爭鬥慘不忍睹,官位越大的嫡庶之爭越為厲害,死傷慘重。
王侯將相,九五至尊,管潯都當過,也隻有當過才知道什麼叫位高者孤單。
兩人徒步到了鴛鴦村村口,村長和幾位皮膚黝黑的老漢守在村門口,他們不約而同的麵色凝重,不知道的還以為傀門是欠了他們八百兩銀子呢。
村長是個體型瘦弱的老漢,脊椎骨從腰背處凸了出來,顯得人弓腰駝背唯唯諾諾。
幾人先是打量了一番深夜前來的二人,旁邊幾位老漢的眼神很不對勁,他們都很瘦,好像信封裡說的油光滿麵,肥頭大耳的村民不是他們,既然他們“靠著大海的饋贈”活的滋潤,又怎麼會餓成這樣?
“二位許就是自遠方而來的傀師吧,見二位舟車勞頓麵露疲色,我先讓阿芳帶二位下去休息可好,明日再捉其妖孽。”
村長看著虛弱,說話確是中氣十足,說話不容置喙。
舒盛筵和管潯愣在原地,他們好歹是鴛鴦村請來的,村長對他們的態度卻算不上好,帶點命令的感覺。
那個叫阿芳的姑娘長的倒是漂亮,笑起來臉頰兩側會閃起一抹緋紅:“二位公子不要惱,我父親最近被妖孽之事搞的夜不能寐,精神狀態不佳,望二位公子見諒。”
管潯看著膚色白裡透紅腮幫子鼓鼓的阿芳,又轉頭看了看瘦骨崎嶇的村長,這兩人真的是父女嗎?
管潯準備上前一問究竟,手腕卻被舒盛筵給抓住了。
“彆鬨。”
語氣曖昧,帶著些許寵溺。
一回頭,後者正用責備的目光看著他,這目光太淩厲,像是一根尖刺,而管潯則像是被尖刺戳焉了氣的氣球,乖乖的站好了。
阿芳看著舒盛筵握著管潯手腕的手,眼神有點吃驚,斷斷續續道:“那、我、我、便先帶、二位公子下去住吧。”
幾位老漢不發言,他們依舊蹲在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阿芳帶著他們來到了村裡的一處小胡同,這胡同有對門兩戶,一戶大點,一戶小點的但都是乾乾淨淨的。
阿芳笑嘻嘻的看著兩人,圓鼓鼓的小臉上浮現出了紅暈,還陷下去了兩個精致的小酒窩:“這是我們村唯一兩間一個人也沒有的屋子,二位公子自己挑著住吧!”
舒盛筵看著兩間房眉頭皺了起來:“不用選了,我們兩個睡一間屋子。”
阿芳麵露不解:“洛公子是什麼意思?”
舒盛筵表情忽然僵硬了起來,他腦殼痛……
“我的意思是我要和晏十三住同一間房。”他表情變得像吃了黃連一樣,“不勞你費心了。”
“可是我們的床是土炕,沒法再搬一張……”她忽然間想到了什麼,閉了嘴,朝他們尷尬的笑了一下,轉頭走了。
管潯一臉“真誠”的看著說要和他睡一間房的舒盛筵,警惕不是裝的。
舒盛筵也懵了,這人是什麼表情?兩個人一起住難道不會更加安全嗎?這人真是腦子起了水泡。
“看什麼,兩個人一起住更安全。”他的表情並不溫和。耳尖紅紅的,看起來倒是可愛。
管潯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舒盛筵的解釋而放鬆下來,但卻多了幾分戲謔:“我要睡大的那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