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半個月,高興變了,柔順的棕黃色頭發經他這麼幾次染色拉燙,變得乾枯。他愛上喝酒,學會抽煙吸毒,甚至與陌生男人做’愛。
我抱著吸食毒品後飄飄然的高興,,他哼著怪調,閉著眼睛傻笑。我的手指臨摹他那變得暗紅的穴‘口邊的褶皺。他不耐煩地大叫,進來進來,***我!
我心煩地扯著他枯草般的頭發,他吃痛地眯著眼睛看我。
高興!你TM給我聽好了,我不允許你這樣胡鬨下去了。你若不想進戒毒所,就給我乖乖呆在家裡。
高興推開我,搖搖晃晃地衝到廁所,撲在馬桶邊嘔吐。
我倚在門框上等他吐完。他淚眼朦朧地望我一眼,隨手扯過一條毛巾抹了抹臉。。
好。他回答我。
我冷笑,再次扯著他的頭發,打開噴頭對著他的頭部衝。他尖叫著,給予我嗜血的快感。
我關上噴頭,咬著他的耳垂,對他說。
說,說你愛的是我了。說。
他喘息。我愛的是蕭禹,不是你。
我冷靜下來,甩開他的頭,聽見他的頭撞在牆上的聲音。
我對他笑。可是蕭禹愛的是我阿。
我用力關上廁所門,還是掩不住高興的哭聲。
我要去美國一段時間了。蕭禹平靜地看著我。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笑。你錯了,我愛高興。
蕭禹皺眉鬆開我的手。隻有我懂得你需要什麼。
我站起身。你不是真正明白。我愛高興,因為他像極了我的父親和哥哥。
蕭禹驚訝地拉住欲離去的我,問,這就是你在意的麼?
我嘲笑地望著他,歎氣。你又怎麼會明白?我怎麼會讓你輕易明白我的內心?
我疲憊地回到高興身邊,看著他注射毒品。。手臂上的青筋突兀著。
他的頭發慢慢柔順了,我叫他染回曾經的棕黃色,他也照做了。
我在他的眼角印下一吻,左手卷弄著他的頭發。
我的哥哥有這樣的淡棕色眼睛,而我爸爸則是有你這樣的頭發。我對他笑。
他突然驚恐地瞪大眼睛,丟掉手上的注射器,並且滑稽地跌坐在地上。
我俯身拾起肮臟的注射器,再把它丟入垃圾簍裡。然後慢慢靠近他。笑問,你為什麼如此驚恐?
他大叫,聲音尖銳地好比一隻烏鴉。我靠近他,他卻連連後退。
我抱住他,他卻不住地顫抖。
你在害怕什麼?
他嗚咽地靠在我懷裡。是這般無助。
我知道。他顫抖著開口,我知道是你自己殺死了你的父親和哥哥。
不!我推開他,他倒在木地板上。不!是他們拋棄了我!每晚房間裡傳出的聲音要將我淹沒。
我抱住頭,背靠在牆上,慢慢滑坐在地上。淚水從指縫滴落在淺灰色的尼龍褲上。
高興摟住我,一下一下地撫著我的頭。
他們不停地做’愛,而我隻能悄悄地自’慰。你能體會麼?
高興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吻上我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說,鱷魚的眼淚。
我抱抱他,說,過幾日我們就會我家鄉吧。
你喜歡我什麼?隻是因為我有你哥哥那樣的眼睛和你爸爸那樣的頭發?高興邊幫我清理行李邊問。
是。我把整理好的衣物放進行李箱。支起身子望著高興笑。
去城南那家餃子館買些鍋貼吧。我想吃了。
你今天心情不錯啊!要繞城一圈啊!我假裝不滿地說。出了門,想到今天是父親哥哥的祭日,心裡不知道有什麼感覺才好。
買了半斤鍋貼,應該夠了。
開了門,一股很濃的血腥味迎麵而來。我奔到廁所。
入目的是一地的碎發和一具泡在血水裡的冰冷的屍體。
高興的右腕支離破碎,仿佛一團棉絮。左手還握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瑞士軍刀。眼睛睜著,他戴上了墨綠色的隱形眼鏡。還有,他光著頭。
事後,警方拘留我做調查,記錄了些什麼又把我放了出來,還道歉了半天。說是死者毒癮發作造成自殺。與我無關。我微笑地向警察道謝。
我抬頭望天,又是一個明媚天。
晚上,打電話給蕭禹。蕭禹顯然很驚喜。我無謂地笑了會兒。
他問我怎麼了。
我說高興死了。
他沉默了良久,啞著嗓子問我怎麼回事。
我邊笑邊說是自殺的,我逼他自‘殺的。
你彆亂說!蕭禹這樣回了一句。
我緊握聽筒問蕭禹,你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慢慢說。蕭禹用安慰的語氣說。
父親和哥哥是我蓄意謀害而死的,高興,他一直很愛你。
他又沉默了。然後我在聽筒這邊聽見他咽口水的聲音。掛了電話。
有什麼是真實的?nothing。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了。我早就或不下去了。
我們是維持一體的存在。
We are on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