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笑了兩聲:“怕疼啊?”
他樂嗬嗬接了錢:“沒事兒,啊,哥哥不打他——陳念南,有福氣啊,找了這麼個會疼人的小男友,你——”
他話還沒說完,外麵滴嗚滴嗚的警車疾馳而過,霎時間堵住了巷口。
猴子怔愣兩秒:“操。”
他狠狠把錢甩地上,大跨一步要去掐段安北的脖子:“你他媽敢玩老子!”
陳念南再沒反應過來段安北想乾什麼就是傻子了,他伸出隻手握住了猴子的手腕,淡淡地說:“彆動。”
段安北躲在陳念南伸手,抱人腰的那隻手都還沒撤,無辜地眨眨眼:“你說什麼呀?不是你敲詐勒索嗎?”
“我——”
不等猴子說完,警車上就走下來了三個警察:“不許動!”
段安北立刻大喊:“叔叔他敲詐勒索!兩千!”
兩千正好是可以立案的標準線,地上散落的紙幣被一張張撿起,陳念南這才反應過來腰上還搭著什麼,頓時紅了臉:“段安北,手。”
段安北卻緊張兮兮地盯著警察撿錢:“您數數,正好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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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一個沒落全上了警車,段安北和陳念南自然地分到了一輛車上,坐後座的時候他從包裡掏出個雜糧煎餅遞給陳念南:“筆錄得好久,先墊墊肚子。”
陳念南沒接:“這是你要給阿姨的。”
段安北眨眨眼,“啊?”了聲:“我什麼時候說要給她——”
段安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樂了:“我還沒問呢,你怎麼會在那兒?”
陳念南噎了一下,剛要找補,段安北就打住他的話頭,把煎餅往陳念南手上一放,示意人吃東西能堵住嘴,借口他也不想聽。
陳念南沒再拒絕,拆了塑料袋,咬了口,卻皺皺眉,垂眼看去,泛著綠光的香菜都快要填滿半個餅。
他咀嚼的動作頓了頓,朝段安北那兒看去,果然,段安北剛咬開的煎餅乾淨得不行,丁點兒綠色沒有,蔥都看不見一根。
似乎是注意到陳念南的視線,段安北猛地反應過來,“嘖”了聲:“給錯了。”
給錯了?陳念南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兒,這個煎餅......原本就是給自己的?
段安北知道自己跟著他?
陳念南愣了好半會兒,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這是在跟蹤他?
他會不會察覺自己喜歡他?
陳念南神思恍惚,連段安北悄沒聲換了兩人的煎餅也沒反應過來,回過神,手上的煎餅已經沒了綠色,餅皮頂上的月牙可愛整齊。
他扭過頭,卻看見段安北已經接著自己咬出的牙印往下啃了。
“你......”
段安北“嗯?”了聲:“你不愛吃香菜,我記得的,剛剛給錯了。”
他舉了舉餅子:“換換不介意吧?”
段安北的話和動作一樣比一樣有衝擊力,陳念南看著段安北鼓著腮幫子的樣子,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段安北,在主動,吃著自己咬過的東西。
這跟兩人初見時分吃的饅頭不一樣,這次他們還沒互穿。陳念南盯著段安北的腮幫子,喉嚨有些發緊:“......不介意,但——”
他咬咬牙:“你不嫌棄麼?我是個gay,我——”
這話他沒收著音,前麵的警察都能聽見,紛紛朝反光鏡那兒看了眼,但陳念南不在乎。
除了段安北,他不在乎任何人對他的評價和看法。
段安北樂了:“嫌棄什麼?我也是啊。”
為著這句話,陳念南一直到了做完筆錄出來都沒緩過勁兒,直到段安北問他自己聰不聰明,陳念南才“啊”了聲:“聰明。”
肯定聰明,兩千塊算上之前的事兒,足夠他在牢裡待個一年半載,猴子原本還想掙紮,可段安北提前錄了音,人證物證一錘定音,沒法兒抵賴。
“不要總想著拳頭。”段安北低頭搓了搓手,早就過了六點半,段安北看著陳念南身體上的那些疤痕和繭子,“本來多好看的一雙手呢。”
陳念南現在壓根兒聽不得這樣的誇獎,段安北是gay這件事兒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猶豫了半晌還是沒忍住:“你以前不是說自己是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