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 這是一種溫柔的詛咒,我心甘情願……(1 / 2)

Mafia的全盛時代 八千緋 5650 字 10個月前

意大利。西西裡。

這個島嶼籠罩在薄暮中總有種古樸的風情。教堂的塔頂同天際一起殷染成昏暗的橙紅,密林的蒼翠中偶爾的一隊烏然的鳥雀,“撲啦啦”地衝出黑色的包裹,驚起寂寥的夕雲。

有段時間沒聽到什麼特彆的聲音了。呃,可以算是特彆麼?那種刺耳的爆鳴出現在這個島上才是司空見慣了的吧。應該說,最近是異常的寧靜。

那些胸前戴著驕傲的星星的人集體休假了麼?我以為憑著他們喋血的本性,沒有工作就等於沒有生命。呃,也許我又說錯了,他們的工作就是扣動扳機,剝奪生命。

這種不適宜的和平會維持得多久,我不知道。所以他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吧,那個滿麵慈祥的老頭。

一個月前,彭格列的九代首領終於把他極為寵愛的“彩虹之子”,極品殺手裡包恩送給了那個不諳世事的日本男孩。

彭格列老頭曾對我說,自打那孩子小時候他就相中了他純潔善良的心地和蘊藏的無限魄力。哼,還真是稀奇。不論怎麼說,那個叫什麼澤田綱吉的小鬼,身上唯一的意大利血統也就是源於他不知道多少多少輩的祖爺爺是彭格列的私生子。就那一丁丁點的意裔,恐怕早就融進大和民族的經脈了吧。真是的。

我閒來無事也做過一些調查,那男孩基本跟白癡無異。照片上他赭褐色的刺蝟頭實在談不上有教父氣質。還有那些得不了幾分的試卷,看得我莫名的心痛。這樣的廢物,----我知道我這麼說很失禮,可他的確是個廢物,不折不扣----就算是培養了跳馬的裡包恩也束手無策了吧。話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拯救他的家庭教師麼?

再者,最令我難以理解的是,彭格列是打算洗心革麵去當正義使者了還是怎麼的,老頭真的以為乖乖兔一樣的黑手黨可以存活麼?在這個充斥著殺戮的空間,相安無事的日子能過幾天?儘管我不得不承認目前出乎意料的和平讓人舒心,可彭格列他也不應該忘記“仇恨”是黑手黨的本性。我們這樣古老的家族有那個沒沐浴過腥風血雨?那男孩沒可能改變環境。

可人家最強嬰兒都已經和澤田小朋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個月了,這也是無可辯駁事實。咱隻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期待著裡包恩的超凡本領。

嗬,十三歲的教父麼?彭格列還真是年輕。

還是說我已經老了?

……算了,我還是早睡了吧。

一個多月以來我繼承家族時的情景一直陰魂不散地纏繞在腦子裡。年輕的彭格列勾起了我對熊熊燃燒著的聖像的回憶。我開始習慣於從夢中驚醒,那些看不清眉眼的笑臉讓我恐懼。世俗的阿諛使我覺得我寧可夢見死去的人來索命。

怯懦本不應屬於黑手黨的首領,可我還是決定去找色魔夏瑪爾醫生來幫我調理。誰知那該死的大叔變態的人渣竟然因為腳踏2000多隻船而被通緝。他跑了,那就隨他的便吧。

我去了家族的公墓。初代首領的名字已然成為石碑上久經風化的刻痕,跨越400年,風光不見。長眠於地下的人啊,你曾擁有過怎樣的心情?

回來的路上我重新翻看了澤田綱吉的資料,想笑,又同情。閉上眼睛想整理出思緒,然而所有疑問都清清楚楚擺在那裡,卻什麼都不能推斷證明。根據夏瑪爾定律,這種混亂的情況我該喝一杯熱牛奶然後睡去。

很神奇,醒來時我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做夢,睡眠安穩得難以置信。

可能是因為我發現我在困擾的事情毫無意義。

艾絲多姆法是矗立於黑手黨的豐碑,與整個黑手黨共存亡。高傲的我們不至為同盟家族的事煩的自己不得安寧。我所環繞的榮耀,是家族的曆史。而曆史從來,都是不會臣服於弱者的。想想,我不也是擊敗了眾多候補首領才完成了儀式。

每一個艾絲多姆法都背負著自己的使命。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繼承。繼承絕世風華一並累累血債,沒有人能夠擺脫。這是一種溫柔的詛咒,我心甘情願地接受。是沉睡還是瘋魔不重要,現在的我統領著家族,隻要是我所認同的,就是正確的。

噩夢什麼的,澤田綱吉什麼的,都是為了迎接次日的黎明而準備的。

迪諾•加百羅涅來了,來找我玩。他問我要去兜風麼,我問他羅馬裡奧帶來了麼。無論多麼受人崇拜和景仰,他都是我眼中的蠢貨。沒有部下在就什麼都不行,我是該說他有“天生的老大體質”麼?

猜拳的結果是由我開車。怎麼可能讓他在我麵前裝跳馬迪諾。羅馬裡奧很高興被放假一天。所有加百羅涅的人都很高興。除了留下看家的,他們全去喝酒了。大家似乎對如今的和平都深信不疑。

我問跳馬,你家的人還挺鬆懈的哈。他笑得比陽光還燦爛,讓我想把子彈拍進他的太陽穴。他掏出那隻叫安翠歐的海綿龜來說,這家夥也很開心呢。安翠歐張大了嘴巴,它短而粗的脖子上嵌著的小腦袋左右晃著,兩側黃綠色的豆眼很突出。

“你不喜歡和平嗎?那些愛挑事的自由殺手有陣子沒活動了。哈,這才是我最初就向往的生活啊。”他輕鬆地靠在椅背上。我沒理他,發車。

跳馬永遠是這麼討厭,堅持著他無聊的理論,說什麼“從一開始就想當黑手黨老大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然後在我問他是不是想說我不得好死的時候笑著岔開話題。他的天真爛漫讓我不舒服極了。

“頭發都吹亂了啊。”他說。我假裝專注於路麵。

“不用係安全帶的麼?”他繼續絮絮叨叨。這也算一種執著吧。

我一個急刹車差點把遵守交通規則係好了安全帶的他甩下去。不在“跳馬”狀態的迪諾平衡感可是差得超乎常理。這種時候我總會覺得白瞎他長這麼好一張臉。

看著他慌亂地爬回座椅,臉上有驚無險的慶幸表情馬上又展現出來,我改變了原先的殺意。子彈這種東西根本不過癮,應該用匕首把他徹底捅爛。

說實話我對跳馬的暴力傾向是從孩提時代起的,不過那個時候都是玩伴之間的小打小鬨。現在不同了。更多時候我的惡趣味是帶有危險色彩的----我是真的會爆發出想要宰了他的衝動。非常危險。

然而他,迪諾•加百羅涅,是絲毫不會有危險意識的。他以為所有朋友都像他一樣單純。他從來沒想過要加害於人,所以也寧願把其他人都當成好人。

作為普通黑手黨,他必然是可悲的。而作為教父,這樣也未嘗不可。曆史上穩健派的黑手黨老大不占少數。如果都大家能安分守己,我們艾絲多姆法也是受益的。

這世界上的生命,無非都是利己主義的自私者。為了自己守護的東西,什麼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