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 這是一種溫柔的詛咒,我心甘情願……(2 / 2)

Mafia的全盛時代 八千緋 5650 字 10個月前

我開得稍微猛了點,不過沒關係,是跳馬的車。繞著島轉了一圈後我說我餓了,他興奮地提出去吃披薩,被我斷然回絕。他被我趕下車去買了兩隻冰淇淋,一直舉著直到我把車停在熟悉的湖邊。

這個湖就在加百羅涅後院。我們童年的大部分時光都消磨在這個陰涼的地方。太淘氣,所以遊戲基本就是我把他推進湖裡,或是我被他扔進去。最刻骨銘心的一次是我們倆差點把對方淹死。我按著他的頭,把他浸到水裡,他就順勢把我也拖了進去。那是真生氣了,是真打架,誰也不肯鬆手。小跳馬雖笨也足夠戰鬥力。

當時的感覺,慘透了。我不能呼吸,冰涼的湖水在我身體周圍縮緊,血液不住地湧向頭頂。我覺得我的眼球要被擠出來了,我的耳朵嗡嗡地響。指縫不由擴張,他的頭發掙脫出去了。我沒有力氣再抓住他,而他也漸放開了我的衣領。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我撈出去的,我沒想過那個笨蛋會有那麼大的力氣。我抱膝坐在湖邊的草地緩氣,身上的滴水灌溉了身下一片嫩綠。我瞪著他那張蒼白的小臉,他金色的頭發濕漉漉地亂,感覺還少了許多。我哭了,他慌了。

現在那個笨蛋正把冰淇淋吃得滿臉都是。左手和脖頸處微露出的刺青似乎想向我證明他有多適合做首領。裡包恩說他在那場戰鬥中繼承了加百羅涅,繼承了這灼熱的印記。

從那以後跳馬變得穩重多了。當然,隻是和最初的他對比。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居然臉紅了,還立了立衣領。拜托我對你的脖子以及身體的其他任何部位都沒有興趣。

便衣警察晃得我煩死了。

這些天他們在街上鬼鬼祟祟,在酒吧裡遊走,和人搭訕,極力想套出黑手黨在預謀什麼。他們自己不長腦子還把我們當傻瓜。會走露風聲的不等你去套話就會被解決掉。懂得閉嘴可是黑手黨的基本素養。

和平還真是個令人傷腦筋的詞語。咱休息一下礙著誰什麼事了?當局就非得跟咱過不去。偏等到哪個新興家族不懂規矩,把他們暗殺幾個就能學乖了。自然,這種做掉零價值的警員之流的有失身份的蠢事老牌家族是不會染指的。

庫斯米爾•奇森和布卡•梅爾卡一左一右跟在我身後。

庫斯米爾二十九歲,作為艾絲多姆法第一殺手年輕有為。奇森殺手是世襲的。他們有自己一套獨特的路數,並世代效忠艾絲多姆法,在家族乃至整個黑手黨界都備受尊敬。可以說,一個值得庫斯米爾出手的人,會死得很榮幸。

但他是內斂的,平時也少言寡語。他有水晶製的星星,卻從未見佩戴----也不好說他低調,執行任務時他渾身上下蒸騰出的殺氣會讓即將被拖進地獄的人登時明白自己的處境。提前發出黑手印這種良好的傳統他也不曾拋棄,庫斯米爾對任何人,哪怕是目標也會彬彬有禮。他是個純正的紳士。

這個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刻著些微歲月的痕跡。有他在我可以不保留一絲戒備心,他的平和意味著事態穩定,成熟的笑容能使周圍的一切淡然。庫斯米爾用溫暖包裹潛在的危機,用忠誠支持生命,是我最信賴的部下之一。

而布卡•梅爾卡還隻是個十九歲的毛頭小子。這家夥是我為繼承家族作準備時在佛羅倫薩發掘的寶貝。梅爾卡的朝氣蓬勃和古靈精怪給家族平添了活力。再借用城堡裡某女仆的話來形容他的長相,就是“各種路線都能走,帥得一塌糊塗”。梅爾卡的確擁有有超高的人氣和親和力。

不得不提的是,這小子巧妙的運用他的生理優勢,以他猥瑣的心理玷汙了無數純潔少女。他換女朋友比換衣服勤。我第一次見他時,他正在對一個哭得快背過氣的女孩進行分手教育,而呆在一旁的另一個女孩似乎早就等不及。

我本來看中他的協調能力。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可他的前女友從受到嚴重打擊到最後被他哄得乖乖走掉(那可憐的姑娘認為全是她自己的錯),整個過程隻用了五分鐘不到。我不禁出聲讚歎。拋開生活作風不談,花言巧語的家族成員我也是需要的。

但真正令我決定雇用梅爾卡的,事出意外。

次日我約他見麵商談時他顯得十分樂意效勞,即使是一個耍嘴皮子的小職位。我給他三天試用期,結果不到三分鐘就出現了突然襲擊,我們還沒來得及走出巷子。我本打算出手,可梅爾卡就單人擊退了全部敵兵,幻術和體技並用。

輕蔑地瞟一眼趴在地上了無聲息的螻蟻,他轉過頭對我笑,說;“就算是試用期也要全力保護首領。呀呀~不過首領你出門都不帶保鏢啊真是危險危險~”於是我把他直接帶回了西西裡,梅爾卡成為艾絲多姆法高級乾事之一。

如此地走在街上,知趣的混混都避得遠了點。以鎮壓般的架勢招搖過市,這是有威望的家族中約定俗成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輪流視察,步行繞島。暗殺和組織鬥爭我們是不乾涉的,但是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街頭鬨事的一定得處理。黑手黨要保護普通民眾的安全。道義是絕對尊崇的準則。

我瞥見庫斯米爾嚴肅的表情中帶著柔和。我一直認為他是溫情黑手黨的最傑出代表。由於一心隻在家族上,他的戀愛史至今空白。關於這一點我很內疚,可他說要結婚也不能先我之前。他是情感上有些遲鈍的,以為這麼說是在替我開脫,卻不知道我的負罪感因此更深一層。

其實我也在想,像他這麼專注的人,是一個女人就會認定終生的吧。婚姻對他來說就是愛情的全部。這樣的男人,彆說是黑手黨,就是全世界又能有幾個?

相比之下正在一旁物色下一任女友的那位我就不說什麼了。也說不出來,他確實要什麼有什麼----除了廉恥心和自律心----還能玩點戲法討人歡心,這就是資本。不像庫斯米爾就是太正直了。呃。

步行可不像開車兜風那麼輕鬆。我們隻是在主要街道溜達了一圈,一天就搭進去了。等我們返回巴勒莫的城堡已經是暮色四合。

我的高級秘書卡諾瓦•佩特拉奇轉告我,迪諾•加百羅涅說要起程去日本探望彭格列準十代目,他的師弟。我低頭輕聲一笑,讓他派人聯係彭格列總部,墨西拿地方警局逮捕兩名非職業殺手。該兩名犯罪嫌疑人自稱係彭格列隸屬,並街頭槍擊一名埃及遊客。這是下午發生的。雖然那老頭子一定已經知道了,通知他仍是我的責任。

佩特拉奇深鞠一躬答道:“是,首領。”然後放輕腳步退了出去,帶上了辦公室的門。啜了口滾燙的意式濃咖啡,我舔舔灼痛的嘴唇。這是種有利神誌清醒的自虐。

拾起佩特拉奇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我開始挑挑揀揀。每一份文件都用紅筆圈住著重點,方便我審閱。即使這樣我還是懶得看全。我把太長的都丟在一邊,留下給我的軍師科維利娜•波米亞處理。

從德國走私的那批槍械於今天中午12:37駛入海港並順利卸載。現所有貨物均已入庫。非常好。

與政府合作建立的731號通訊線路由於雙方工作人員協作欠妥被迫停工。媽的,就是說我還得去和那幫無理取鬨的官員談判。不過我的人沒有出現情緒過激導致的肢體衝突倒是省了不少事。

北愛爾蘭支部財政總理涉嫌任用親屬以致該支部財政赤字,現被停職調查。這個可得追究連帶責任啊。嗬,膽子倒不小。幸虧北愛爾蘭的隻是微型組織,沒什麼損失。

家族內部事倒不多,一如既往地有條不紊。其餘的“界內新聞”,也無非是“三叉戟殺手”夏瑪爾逃去了日本,暫時沒有被警方掌握到消息。其他也有幾名自由殺手漂洋過海到了日本,這樣的消息自裡包恩去了澤田綱吉那裡已經持續更新了太久。

今天我很幸運地沒有收到來自其他家族信函。基於最近的平靜氛圍,各家族間的交涉也都是文明的商務性往來,沒什麼重要事。

感謝著和平減輕了懶惰的我的工作量。衷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