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集 我最親愛的守護者們,……(1 / 2)

Mafia的全盛時代 八千緋 5691 字 10個月前

雷撒•弗比斯出差半年後歸來總部。

作為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身上的傷疤是他前三十五年的拚殺人生的最鮮明記錄。滿四十以後,雷撒決定要發揮他表麵上看不出有多聰明的腦袋的力量,於是我把外地貿易總管的職務托付給了他。

比如這半年他就主要遊走於北非的資源開采部,專心挖石油。雷撒飽經戰煉的身軀和風行雷厲的作派使得但凡他監管的地方紀律都格外嚴明。而他也出乎眾人意料地擅長管理,三年來,艾絲多姆法無論是在軍事實力還是在經濟收入上都有顯著提升。

我舉起紅酒為他接風,他如我所料一飲而儘,然後就一口氣地彙報了工作情況,像他在過去的六個月一直在做的那樣。我也抿了一小口酒,偏著頭聽他講話,為他的高腳杯重新斟滿漾紅色的半透明液體。

長得不好看又如何?男人的忠誠和嚴謹可不是寫在臉上的。我尊敬的,是他的心。

雷撒具備一流黑手黨應該具備的一切素質,卻從不提什麼額外的要求。成熟的男人總是能夠判斷出自己所需的,這一點看看他簡便的行囊就知道了。

我送他出辦公室門口,然後由佩特拉奇代我送他回去休息。他的背影還像十年前那麼矯健神氣。

雷撒將在本部休養一段時間。很好,艾絲多姆法高級乾事基本彙齊。某個天塌了都不一定現身的拋開不提,家族的核心成員今晚,額,明晚吧,可以小聚。幾年的整頓,艾絲多姆法的形式蒸蒸日上。我們慶祝一下吧,以慰勞自己的艱辛。

這件事就交給梅爾卡去安排,他的日程表最有空缺。我有其他的事要做。

灰色的塔樓在海風的侵蝕下彰顯著它的堅毅,艾絲多姆法擁有不亞於複仇者“鐵壁的牢籠”的,“印記之城”。這座坐落在內布羅第山腳的監獄猶如其名,將會給所有來過這裡的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我初次參觀這裡是六歲,在上任首領的帶領下和其他繼承候補一起。有一個眼神猙獰的女人像食材一樣躺在案板上待宰,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讓我至今無法忘記。當時畢竟還是年幼,我被逼人的陰氣嚇得雙腿直抖。

這個終年如一日的地方是由死屍堆建起的過往。它的恐怖一直深入地底,我的獄卒們想儘各種辦法折磨這裡的死囚。

對這些人的懲罰我不需要任何理由,擋我者死,不對嗎?他們的罪名從輕到重,房間也就從地下一延伸直到高聳的塔尖,最後的是裝著家族的究極背叛者。

嗯,幾乎都在這裡了。除了零星幾個勾結外部勢力禍害這世界的反人道主義的家渣滓們被複仇者帶走,無一幸免。

我看到前陣子那個瀆職的北愛爾蘭支部財政總理,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用他那雙漆黑的賊老鼠眼睛盯著我。他把蠟黃的嚴重畸形的腦殼擠在鐵欄上,顫抖的厚唇含混嘶啞地叫喊著:“首領,饒了我吧首領!我已經把所有人都供出來了!我什麼都不隱瞞!首領!首領!!”

供出來麼?真是純正得令人反胃的英語。我不禁皺起眉頭,佩特拉奇在我耳邊小聲提醒:“他是純愛爾蘭裔。”貼心的秘書,完全理解此刻的我在想什麼。果然不是意裔。哼,這種渣滓怎麼配做黑手黨?這種沒血統還沒剛性的垃圾有資格做我家的總理,開什麼玩笑!

“我想他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用處了,”我說,“還有,我看不慣他那雙眼睛。”

我轉身走開,佩特拉奇緊隨。我能隱約聽見血肉被撕裂的聲音。那男人的嚎叫夾雜著眼球落地的柔軟彈性。關了這麼就還滿身贅肉的活物,山林的鬣狗有口福了。

在看過數張眼窩深陷,顴骨突出的厭膩麵孔之後,我對這些低級彆的犯人完全失去了興趣。反正能被扔在這裡的也沒有冤情,死生有命。

我乘電梯往上。上層的牢獄衛生狀況要好得多,也沒有了煩人的哀求聲。對呀,對。這樣才是真正的黑手黨,叛變都可以義無反顧理直氣壯。他們是寧死也不會向我求情的,他們將堵上自己的性命來守護信仰與尊嚴。我沒法說他們是錯,隻是他們不該反抗我。

生不逢時吧。如果他們屬於他們想去的地方,那他們注定成為英雄。

然而這個悲哀的世界,沒有如果。

他們消瘦的身子已經撐不起筆挺的黑色西裝,連眼前的粗布囚衣都肥得不行。他們或目光呆滯地望著窗口,或慵懶地躺在床板上。但我明白這種散漫的狀態隻是表象,這些人無不擁有一顆炙熱的心,如何都澆不滅的火焰。

也正因為這純粹的黑手黨精神,他們才會老實呆在這裡。無論多麼叛逆,失敗之後都會回到原來的屬地。他們的反對和抗擊隻有一次,結束了就沒有新的開始。我想這是出於天性的忠誠,沒法抵拒。

他們不需要我的寬容,他們將我的饒恕視為侮辱。儘管我不會寬容,也不會饒恕。

我想呼吸些新鮮的空氣,想得到一些光亮了。長時間的陰暗不利於健康。

梅爾卡帶為數過多的女仆去打掃布置高級乾事俱樂部。那棟彆墅不大,不過對我們來說足夠了。反正我們幾個在一起也不會怎麼玩,隻是吃個宵夜大家都互相看看就好了。這樣的機會其實是很難得的,平時誰沒有自己的事要忙呢?

像庫斯米爾和科維利娜就要總管軍隊。

前者還能算比較清閒。庫斯米爾以最高水準冠名軍統,能夠服眾。殺手不適合大規模作戰,然而擒賊先擒王,絕對主力非他莫屬。靜時他就坐在辦公室裡鼓弄一些黑手黨內部網站以積累資料。除了搜索引擎,外出搜集也是他必要的渠道。隻為了掌控一切有利信息。我可以稱他為“活名單”,隻要他願意,多數人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後者相對就累多了。科維利娜二十五歲,一眼看去就知道是屬於精英類的女性。她的頭腦好得足以讓我崇拜,無框的橢圓形眼睛反射著她的睿智和乾練。她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姣好,鼻梁高挺,兩片薄嘴唇並不紅潤。她遺傳了她母親的湖藍色眼睛----那是一個迷人的瑞士女人。

科維利娜是她母親和一個烏克蘭男人的私生女,非意裔,十三歲跟著單身母親來到意大利。母親在麵包房打工,她上學。我是“剛好”參加了她的那屆畢業典禮,看中了她。科維利娜從基層秘書做起,兩個半月後便升為高級乾事。

當時很多老資格的家族成員不肯承認她,畢竟黑手黨裡有地位的的人極少有非意裔。但是我沒理。血統這東西,其實我也不是完全看重的。非意裔一樣可以很出息。我隻是習慣了用它來解釋那些不合格的黑手黨敗類而已。

軍師科維利娜•波米亞是我家的部隊真正意義上的指揮,不過在我的淫威之下也常常客串一把我得力的助手,應付那些佩特拉奇做不來我又懶得做的事務。忠誠、孤傲、倔強這個女人無論從哪方麵來講都令人望而生畏,可我的任性還是令她屈服了,嘿嘿。

綜上所述,利琳(科維利娜的昵稱)姐姐就成了家族裡大概最繁忙的人了。

也不能忘了我家還有一個最雜亂的官兒----梅爾卡幾乎什麼都可以管上幾下,因為他總是在到處閒逛。這個年輕的小夥子還負責主持家族的大型娛樂活動和網站管理,他滿身是創意和號召力。他俊朗的外形和靈活的舌頭這一優勢自然不能浪費,纏人的中級談判和協商也是他包辦。再等幾年我打算放手他去更高級的會議。畢竟絕大多數人都信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類荒唐的言論,我不得不小心行事。

啊啊,梅爾卡,不看生活作風就是多好的孩子啊。

雷撒在午睡吧,儘管已經快晚飯時間了。我可是放了他長假的啊。

此刻的克裡安娜•布萊爾應該已經接到我的邀請函了。她的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西西裡富商的女兒,而她本人則在拉斯維加斯發展演藝事業。這個美麗性感的二十七歲女人在一家小劇院裡做演員,貌似還很受歡迎。

她是的臥底,在那個危險而又紙醉金迷的地方出演一段與真實的她截然不同的人生。北美那邊的新興黑勢力惹是生非屢見不鮮,暴力和血腥是他們鐘愛的口味,所以有她在我才能放心。不過她那過分張揚的性格捅出的簍子也不少,還好在那邊政府機構裡我們安插了人手,問題總是能迎刃而解。

從美國飛回來時間不短,也耗費精力,但她喜歡這樣。倦怠和迷頓會使她的魅力有增無減。她要求自己永遠是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