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克帝國首都,六點多的盧皮特街上已經陸陸續續擺攤了。商販們打算乘著這幾天的集市多賺點,特彆常年遊走於野外的旅商,在這裡交點錢征得一地賣起來稀奇玩意。
他們的出售攤與其他的相比,有獨特的眼前一亮的人,右手拿著他的半彎短手杖燈,類似麻繩的交叉捆綁固定著綠燈。彎頭垂落的燈,隨著那人的走動叮鈴一聲又一聲,左手則牽拉著一架車,咕嚕咕嚕的木輪壓過一道坎。
那人到了攤位讓把手一轉,小木車轉個方向,穩穩停當。他又隨手解下短杖的綠燈,探下腳把這玩意朝頂上一掛,給車鋪子上的照的清楚。
或許累了,他再次從這輛小車鋪底層抽出木嘎吱(折疊木凳),癱坐上邊,掀開袍帽,撐著腦勺準備打呼。
總會有早起的人路過,一位手提菜籃的婦女經過,好奇地瞄一眼,指了指車鋪子其中一物:“老板,這是什麼?咋賣?”
車鋪子的老板睜一隻眼,瞄了下說道:“溪木花,八十五納爾第。”
“誒,一盆花咋那麼貴?我家裡那盆富蘭從市場買也才二納爾第,不買不買了。”
婦人念叨一會,出溜去旁邊的市場購菜。
車鋪子的老板閉上眼,靠著後牆半睡半醒。
桑迪的公寓門前,不知情的鄰居來敲門。
“桑迪!起來了!”
裡邊的人正睡的迷糊,少有的幾縷陽光透過玻璃,照到屋裡一角。許是敲門聲驚醒了屋裡人,濃重的口音嘟囔著:“誰啊?一大早…”
聲音戛然而止,說話的人從地上坐起睜開眼,外邊的人還在不停歇地邊敲門邊喊著:“阿特!都七點了!”
那邊的人又叫另一人的名字,桑迪解下昨晚綁著的繩,門栓哢噠一開,木門露出一條縫。
“乾嘛?”
“六點多了,你倆不會忘了今個的活了?誒誒,看樣子是忘了,哥倆昨個喝酒去了?”
“沒有,得虧你及時提醒了,米昂。”桑迪側過半邊臉朝癱坐沙發的阿特使個眼色,阿特站起身走到一邊的木門站那擋住。
他的身後木門半敞三分,正好有個男孩探出半個身。阿特的左手背後,打出個往後推的手勢,小男孩意會縮了回去,順帶把部分好奇心重的孩子往回擠擠。
叫米昂的小夥子,哼了哼,沒注意裡邊人的動作。
“我等著你倆啊,正趕著這幾天集會,活也多。再晚點可就沒什麼好接的單了,麻利點。”
說罷,米昂挑個鐵椅一靠。
“得了,過會出發,我們收拾下。”
桑迪把門關緊,右手心裡攥著一銀鈴鐺,他繩子一圈,隨手放在木櫃邊上。
“呼。問題是,這些孩子現在沒法送去那邊。如果不是米昂來敲門,我差點忘了這茬,昨晚的臭味熏暈我的腦子不動了?”
“放心,我還記得,會提醒你的。”
阿特拍拍他的左肩,特彆的靠譜。
他的目光看向木門那兒,“隻是,他們的早飯怎麼解決?我們一出門還可以買口糧,但又沒法帶回給他們。”
“這麼多孩子在我們家中,送飯也不行,保不齊會被同行舉報當成販子抓起來,那可冤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們在這地沒合法身份。”桑迪在思考著。
他們手中的動作不斷,正把著今個可能要用的工具、藥劑、小物件裝入包裡。
一個深紅卷發的女孩站出來提議道:“要不,賣報?”
“一些身高高個子的去賣報,一天下來也可以有酬勞買吃的。這個點正好,如果能聯係上報社那邊。兩位哥哥有關係幫忙聯係吧?”
女孩的頭發亂蓬蓬的混著灰,適合的灰襯衣配一套水洗舊的黑背帶褲。她抓一把頭發,在房間裡尋找著什麼,“有沒有細繩?我想綁個頭發。”
“喏,好像這兒還有個橡皮筋。”阿特在客廳掛衣架的外套上找出,手心放著一個皮筋。
“這個方法可以采用,桑迪,你覺得呢?但得看看孩子你們的意見,你們當中年齡偏大的有誰?”
阿特拉開門扉,有兩個揉著眼坐起,其他三個坐在床沿,兩個走出來。
紅發女孩接過皮筋,以手指拱起作梳,順了幾遍,利索地紮起頭發。
她接過話頭,“我算其中之一,今年十二歲,在裡邊排第三位。那個,黑發藍眼的,他叫索伍,十四歲。另一個,褐發淺褐色那位,他叫霍博特,跟我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