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沈潛莫不是要為她出氣?……(2 / 2)

井中月 忽春 4523 字 10個月前

他走至許明月跟前,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道:“娘子回來了。可有受委屈?”

許明月有些奇怪他第一句就問她是否受了委屈,但隻搖搖頭。

她還沒說話,旁邊清漪就開口了。

“姑爺,您怎麼知道呀!咱們家小姐今天受了可多委屈了!”

許明月假怒地掃了她一眼:“退下。”

清漪朝她吐了吐舌頭,走開了。

沈潛聽了清漪的“告密”,麵色微沉。

許明月忙道:“你彆聽清漪胡說,隻是尋常宴會,聊了些後宅女子常聊的事罷了。家中有位首輔夫君,哪個敢讓我受委屈呢?”

沈潛勾了勾唇角,但那弧度很快消失。

他緩緩道:“昨日大朝會,我同朝中幾位大人出了些分歧。”

“本以為今日是李尚書家夫人遞的帖子,她當會照看好娘子。”

“但方才看娘子神色,還是受了委屈。”

他聲音低了下來,似乎帶些懊惱。

許明月愣了愣,她不知道沈潛是怎麼瞧出她受了委屈的。

她素來不愛大喜大悲,情緒總是淡淡。今日品茶宴,劉夫人夾槍帶棒的話與其他夫人看戲的神情,確實叫她有些不舒服,但隻是一點點。

說實在的,若是沈潛不說,她甚至不會察覺。

他這麼一說,她忽然想找麵鏡子瞧瞧自己的表情。

沈潛又緩緩問道:“娘子今日與宴,赴宴的都有哪幾位夫人?”

許明月以為他是好奇,便一一答了。

但見沈潛低低念過一遍,點頭:“我記下了。”

她才生出個念頭,沈潛莫不是要為她出氣?

她忙又道:“今日真算不得什麼受委屈,隻是幾位夫人好奇,問了我些情情愛愛的問題。”

沈潛似乎不信:“我知。”

許明月無奈道:“是真的,你不信,我說給你聽。”

沈潛也麵露無奈:“我怎麼會不信娘子。”

許明月就是能看出來不信。她也有些奇怪,按說沈潛位極人臣的身份,裝腔作勢該是一等一的,但她就是一眼能瞧出沈潛神色的不對。

她回憶一遍品茶宴上的事,選了個不痛不癢的,道:“宴上隻聊了幾句。幾位夫人知道我從前與憑臨是夫妻,因著郡主才和離,便問我若沒有郡主,是不是還會同憑臨在一起。”

沈潛眸色沉了沉,沒有說話,虛握的手指卻緊了緊。

許明月接著緩緩道:“我便說不會。她們問為什麼。我說,如今我已是沈夫人了……然後,幾位夫人便誇你我情深義重。”

她說完,自己有些臊,卻見沈潛隻是定定地看著自己。

她被看得彆開眼去,道:“聽聞你近日為了北直隸的事情,忙得昏天黑地。你不要操心我的事,趁著有時間多休息休息才是。”

話落,腕上卻輕輕搭上一隻冰涼的手。

沈潛輕聲道:“是忙昏了頭。一連幾日沒睡好,頭疼,眼也發酸。”

他說著,搭在許明月腕子上的手,似乎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動作很輕,微不可察。許明月卻被他摩挲得一顫,輕輕掙了一下,便掙脫出來。

沈潛鬆了手,瞧著她,彎了彎眼睛:“但我見到娘子,聽了娘子方才那一番話,便都好了。休息不及娘子管用。”

許明月攔不住他說些亂七八糟的話,隻紅著耳朵裝沒聽見。

沈潛揚著嘴角,靜靜看了她一會,又問:“可還有說彆的?聽聞劉次輔家的夫人也在。”

許明月在腦中搜羅一陣。

沈潛緩緩道:“看來劉夫人叫娘子受的委屈不少,搜羅半天,也找不出一句好話。”

許明月心裡一驚,沒想到被他看穿,但麵上隻平靜地找補道:“沒有,我隻是在想,有哪些有趣的話,說了能叫你開心。”

沈潛勾了勾嘴角:“嗯,娘子慢慢想。”

許明月想了一陣,竟還真沒有幾句好話。

她隻能麵不改色地轉移話題:“說來,劉夫人倒是告訴我一件事,說是朝中今年要改換應對流民的法子。”

沈潛沉默片刻,道:“是,往年國庫虧空……一般是隻確保不會引發瘟疫便可。”

流民聚集城外,沒有糧食,便會餓死。餓殍多了,便易生瘟疫。

沈潛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往年的朝廷對流民,是不管活人,隻管屍體的。

許明月隻覺通身一涼。

但沈潛很快接著道:“不過,前些年朝中整頓一遭,到今年,國庫已漸充盈。所以今年可以改換法子,儘可能將人都安置入京。”

許明月舒了一口氣,麵色有些發白。

沈潛輕聲安撫她道:“娘子放心,沈某定會竭儘全力,將這一批流民一儘安置好。”

許明月點點頭,抬眼瞧見他眼底的烏青,又柔聲道:“不要太辛苦,平日若有時間,就多多休息。”

沈潛看她一會兒,卻輕歎一聲,道:“若有時間,我還是想來同娘子說說話。隻說一句,也頂我睡上兩個時辰了。”

許明月麵上發燙,趕他回自己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