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解釋:“她是我學姐,我們那屆流傳好久她的傳說,都挺崇拜她的。”
像是沒想到辛文還有這層身份,周和平問:“崇拜她什麼?”
尤其實話實說:“打遍男人無敵手。”
又解釋:“不是真打,是各種意義上的碾壓男人。”
周和平的筆頓在原地,半晌,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著她。
他還不知道她還會因為打遍男人無敵手而做學姐的小迷妹呢。
“更高興她再一次碾壓男人還是更高興黃中興倒了?”
“這兩者之間有區彆嗎?”
尤其反問,又很快反應過來。
他怎麼知道自己不喜歡黃中興。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周和平抬手將文件往她麵前推了推,將話點明:“黃中興不是給你找不痛快麼,港隆雙十一海報抄襲,你給加班的各部門送咖啡那次。”
尤其呆住。
想了一會兒才想到確實有這麼回事。
那時候她剛進港隆,黃中興諷刺她被撿走當助理,她本就還沒從逐言離職的打擊中走出來,還被人明著指著鼻子罵。
她確實是不高興的,那周和平是怎麼發現的呢?
仔細回想那晚,好像隻是他打來一通電話,叫她下樓找老許拿飯。
就這不到半分鐘,她統共說了不到十個字的電話,他都能察覺到她心情不好並能弄清原由?
尤其啞然,瞬間一種莫名的情緒竄起,她忽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周和平。
在一起的時候,她麵對天壤之彆,覺得自己隻是周和平圈養的一隻小鳥,他淡漠又高高在上,對她的好隻是從手縫裡流出的那一點,而這一點不足以讓她看到這段感情的未來。
而如今她又看到周和平的另一麵,會對她的長輩乖巧問好,又會敏感察覺到她的情緒,好像沒那麼多金光在他身上,他也可以是一個平凡又普通的陪在身旁的人。
但又不全然,某些時刻她仍舊要麵對兩人之間的差距。譬如她名校畢業辛辛苦苦這麼多年,年薪不夠他在拍賣會拿一瓶酒,譬如他那在滬上京城根基深厚的家族和她這小城裡簡單的家庭。
她有時好像能看到這段關係的發展,有時又仿佛被霧籠上。
明明想遠離,卻又不由自主靠近。
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讓她緊張。
尤其飛快收起文件,加快語速:“哦,那事啊,他就這樣的人,我早沒往心裡去了。”
沒等周和平的回答,尤其馬上轉身出門找郭舒寧傳達文件。
即使再快逃離,但仍有某一處在悄然鬆動著。
出門撞上景明,他正往外走,手裡勾著一串車鑰匙。
尤其看著車鑰匙上大大的大眾標誌,從剛剛難以言說的情緒中抽離,笑著打招呼:“你那理想型是要開大眾的女孩追到了嗎?”
景明停下,眉眼間竟是無奈:“沒,正準備給她送早餐刷存在感呢。”
“小少爺追人這麼樸實?”尤其難得叫了以前對他的綽號。
景明一瞬間有點詫異,想到這兩位這麼久了關係破冰也實屬正常,他這個男方親友也關係升級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於是很快壓下這抹詫異:“因為她討厭有錢人。”
尤其瞪大眼睛,還有人這樣呢?
她甩有錢人單純是因為看不到未來,這和有錢沒錢無關,沒有未來的感情她都懶得去堅持。
但怎麼有人就是討厭有錢人呢?
“真的是討厭嗎?”尤其忍不住發問,“你確定不是怕你太高調,或者是你們家世懸殊太大女孩子沒有安全感?”
這點她還是挺有發言權。
可景明卻很篤定:“真的是討厭,很討厭,所以這麼多天我根本不敢做什麼,我隻敢給她買早飯,我生怕請午飯她會覺得錢多。我第一次跟她吃飯開的是那輛路虎攬勝,結果吃完飯我發現她討厭有錢人,我根本不敢掏出車鑰匙開回來,我假裝沒開車,跟她坐公交車走的。”
說完,景明恍然大悟,拔高聲音:“哎喲,才想起來我的攬勝還在飯店門口呢這麼多天忘開了。”
“……”
尤其再一次被景明和他追的女孩震撼。
“隔行如隔山,我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