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天一夜了,她怎麼還不醒?”
“慕公子,你不必過於擔心,司姑娘太久沒有休息,又受了劍傷,蘇醒得晚些是正常的。”
“……誰擔心她了?我沒有擔心她!我是怕她死在這裡,麻煩。”
司雲落是被兩個人的說話聲吵醒的。
真的好吵……
她迷迷糊糊的,下意識抬起手,正要一巴掌揮向聲音的來源,卻被不輕的力道箍住了手腕。
於一片蒙昧之中,她勉力睜開了眼,就看見了慕星衍,哦不還是她自己的麵容。
可她記得,魄羅明明已經被消滅了,她和慕星衍應該換回來了才是……
肯定是還沒睡醒,在做夢。
她這樣想著,眼皮又開始打架,正在昏昏欲睡之際,臉頰上忽然被人掐了一把,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慕星衍毫不客氣地捏著她的臉蛋不鬆手,對聞既白挑了挑眉,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看,這不醒了?”
司雲落並不想理他,一巴掌拍開他的手,這才發現自己與慕星衍是躺在一張床上的。
她正要把他推開,卻發覺他背靠牆壁,已經退無可退。
難不成是她擠占了慕星衍的位置?可她明明感覺到,另一邊也有東西……那這床未免也太小了些?
她翻了個身,眼簾中映入的是岑如默沉睡的麵容。
他睡顏安詳恬靜,又變回了先前溫和俊逸的樣子,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隻是鎖骨處及手腕均留下了被鐵鏈捆縛的傷痕,昭示著他曾遭受過數日的折磨。
司雲落的大腦放空了一瞬,等等……所以,現在是他們三個人躺在一張床上?!
慕星衍已經扣住了她的腰,把她往他的方向拉了過來。
“離岑如默遠點,萬一這家夥還發瘋呢?”
……真要發起瘋來,大家躺在一處,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好嗎?
因著顧及岑如默還未蘇醒,司雲落隻能壓低聲音喊道:“小白!聞既白!”
聞既白這才磨磨蹭蹭上前來,重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派笑容可掬的樣子。
“司姑娘,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慕公子和我都急死了……”
慕星衍及時製止了他:“打住,我沒有急死……哎喲!”
話音未落,司雲落已經將慕星衍的枕頭抽出來,向聞既白丟了過去。而慕星衍的頭磕在床板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她有些惱怒,低聲喝道:“都到客棧了,你就不能多開幾間房?三個人躺在一起成何體統?”
慕星衍揉著腦袋,一同幫腔:“就是!再不濟,也應該是把我放在中間,怎麼能讓她躺在我和岑如默之間?不像話!”
司雲落正在氣頭上,一個肘擊把他敲了下去,等著看聞既白如何解釋。
聞既白摸了摸鼻子,囁嚅道:“這不是傷患太多,我一個人顧不過來麼……大家都在一處,我還省事一點……”
“說實話。”
“好吧,在下囊中羞澀,身上的銀錢隻夠開這一間房了。雖然隻是五兩銀子,也和要了我的命一樣難受……”
看著聞既白視死如歸的目光,司雲落明白他這次說的是真話。想要到腰間去解聚靈袋,卻憶起自己所有的錢財,已經全部押在花雲樓,付諸東流了。
這就是心痛的感覺嗎?早知如此,哪怕鑿兩朵金蓮下來也好……
窮光蛋司雲落內心唏噓不已,理直氣壯地向慕星衍伸出了手。
“拿錢。”
慕星衍不情不願:“憑什麼又是我?”
司雲落就算了,另外兩人吃他的用他的,真把他當作冤大頭了?
司雲落了然地點了點頭:“那如果你想和岑如默睡一間的話……”
“我拒絕!”
一陣沉默的兵荒馬亂後,司雲落和慕星衍終於成功轉移,進了各自的房間。
岑如默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聞既白去廚房轉了一圈,興衝衝地拎了隻燒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