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羅擺擺手,艱難地咽了下去:“酷拉皮卡是第一次做餅乾對吧?做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不知為何,朝露有種微妙的錯覺。酷拉皮卡的自信和臭脾氣果然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個人養成的。
而作為行動上的矮子,本想殺殺小小酷銳氣的朝露,在酷拉皮卡滿臉期待的目光下,聲音微弱地說出一句:“酷拉皮卡,這塊好像是生的。”
“怎麼會!我剛剛嘗就很甜。”酷拉皮卡在盤子裡挑挑揀揀,選了個貓耳形狀的,“你嘗嘗這塊。”
朝露視死如歸,囫圇吞下,悲哀地想,慣成酷拉皮卡以後臭脾氣的,必定有自己一個。
朝露昧著良心吃完餅乾,半個誇酷拉皮卡廚藝的字都擠不出來。她向派羅投去求助的眼神,而對方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
“你為什麼看派羅不看我?”酷拉皮卡奇怪地打量著兩人,福至心靈,“你是不是嫌我做的餅乾不好吃!虧我還特意給你挑了最可愛的!”
小小酷氣鼓鼓地跑回了屋裡,任朝露在後麵追著喊也不理人。
朝露再次求助於派羅:“我賭贏了對吧,派羅快教我哄酷拉皮卡的辦法!”
贏了賭局輸了愛情。朝露從七歲小孩的眼裡讀出這句話,不得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入戲,反而被早熟的小孩子鄙視了。
“今天就要用掉嗎?”
“沒錯……對著酷拉皮卡,我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
“我覺得酷拉皮卡沒有真的生氣。既然是他自己做的不好吃,他肯定認識到錯誤了。隻要朝露鍥而不舍地纏著——”派羅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好好哄他,酷拉皮卡消氣是遲早的事。”
道理朝露都懂,難的是實踐。如果是自己挑的事,朝露早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隻能欣賞炸毛小貓的表演;但是今天,一連好幾個直球攻擊,朝露不得不深刻反思,玩弄小孩純潔的心靈是不是一種罪孽。
朝露悄悄靠近酷拉皮卡,對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概是等著朝露哄人了。朝露邪魅一笑,忽然坐到酷拉皮卡身上,小小酷莫名其妙地啊了一聲。
“酷拉皮卡,我剛剛好像聽到沙發叫了。你聽見沒有?”
酷拉皮卡使出小貓瞪人:“剛剛是我叫的!”
“原來酷拉皮卡是沙發。”朝露往酷拉皮卡身上一靠,“有點累了,我要躺沙發上睡覺。”
“你乾嘛壓著我!”小貓咪生氣大叫,“我在廚房裡忙了半天都不累,你就張嘴吃餅乾怎麼會累!”
朝露把酷拉皮卡肩頭的衣服理理,自然地枕上去:“人和人的體力不能一概而論。你天天亂跑都練出來了,當然不覺得累。”
“你明明和我一起跑的,隻說我一個是怎麼回事?你看派羅都不累,朝露你怎麼好意思睡覺的?”
酷拉皮卡在派羅的噓聲提醒下,才發現朝露睡著了。他自然不相信朝露能一秒入睡,又叭叭了好幾句,還拽了拽朝露的頭發,她都毫無反應。
酷拉皮卡終於停止試探,僵硬得動都不敢動,低頭全神貫注地望著朝露。
爐火搖曳,朝露的臉散發著靜謐而柔和的光輝,和平日裡判若兩人。隻是酷拉皮卡絕難相信,和自己朝夕相處七年的小夥伴,竟然隱藏著自己不知道的一麵。
朝露的母親很快過來抱她回房間睡覺,酷拉皮卡難得撒嬌:“朝露一會兒就醒了,不用送到床上。”
“冬天在外麵睡覺容易感冒,要是朝露感冒了,把你們都傳染了也不好。”
小小酷隻好眼巴巴望著朝露的睡顏:“她還要起來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吧?我在這裡等她醒來。她肯定一會兒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