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保護十老頭,拜托了!”
“價錢呢?”伊爾迷低下頭,凝視著朝露,“你出什麼?”
“我可以等任務結束後再付嗎?”
伊爾迷甚至不索取任何抵押:“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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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敵客殺手家族確認出動,西索當即甩下兩人直奔庫洛洛。
而庫洛洛剛躲過一次襲擊。他暫時與旅團分開,旅團出於過去的信任才沒有指責他是叛徒。他在解決十老頭的路上,那麼襲擊者不是奔著懸賞而來。
庫洛洛求生,蘭卡求死,任意一方的死亡都能了結他的心願。庫洛洛已經不在發出消息的位置,沒被誤導的朝露反而先一步趕到。
朝露特意繞到庫洛洛麵前,以滿足念力發動的條件:“你可以被他殺掉嗎?如果不答應的話會死哦。”
庫洛洛沒時間搭理他不認識的家夥,更何況自己的念能力也同樣有解釋條件的製約,她的危險度恐怕高於纏著自己的家夥。庫洛洛帶著蘭卡瞬間移動,保持在他所判定的安全反擊範圍內。
他想要找到蘭卡臉上的怯懦,但是徒勞。
“你為什麼不害怕?”
“我不害怕。”蘭卡露出酣暢淋漓的笑容,“輪到你了。”
盜賊的匕首刺入蘭卡的胸膛,穿透他放在心口,尚未送出去的撲克牌,沒入血肉。
庫洛洛鬆開蘭卡,卻發現他纏上了自己,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不讓他走。蘭卡抓得那樣緊,仿佛亡靈從地底鑽出來,用最後輪回轉世的機會換取詛咒的亡語。
庫洛洛隻好拿出【人類的證明】,想在蘭卡死前命令他放開自己,儘快解決另一個襲擊者。對方甚至沒有繼續攻擊,如果隻要拖延時間就能達到條件,庫洛洛分秒必爭。
蘭卡忽然說:“你記得我嗎?”
庫洛洛在蘭卡額頭印下印章,以為隻不過又是弱者不甘心的一問:“沒必要記住的,我不記得。”
庫洛洛踢開蘭卡的瞬間,等待了二十年的鎖鏈,穿越時空的桎梏,壓製他不能向前一步。
“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沒有回答,他舉著庫洛洛慢慢後退,用惡人的臉擋住惡人的臉。
朝露情急之下,隻好說出另一個條件:“你要是帶他走的話,我的念能力就失效了。”
朝露雖然感覺眼前的酷拉皮卡和平常不同,但更擔憂小狗一個人麵對庫洛洛會有生命危險。
好在拖到了30秒,庫洛洛的胸口出現比他剛剛刺出的,大得多的傷口。傷口不斷擴大,直到盜賊咽下最後一口氣。
酷拉皮卡確認庫洛洛死亡之後就離開了現場,既然朝露已經安全,他理應趕往其他戰鬥地點。
但他仍然忍不住走近,和朝露同時向蘭卡伸出手:“我帶你去找醫生。”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出乎我預料了。至少能親眼看著他死掉。”蘭卡搖搖頭,拒絕了酷拉皮卡,對朝露說,“如果你再遇到半藏,替我再買一副撲克吧,還有,向他道謝……隻有現在,我才有資格說,如果我選擇那樣平靜的生活就好了。”
酷拉皮卡看著蘭卡闔上雙眼,慶幸他比自己早一步解脫。
酷拉皮卡想說些什麼安慰朝露,又不知如何開口,終於拿出來那封送錯了的情書:“這是你寫給彆人的信。”
“我寫給你……”
酷拉皮卡將展露一角的新世界交到朝露手中。因她而重新建立的世界,理應歸還於她。
蘭卡倒在離複仇成功最近的距離。最後一名旅團成員飛坦,也在半小時之後,被揍敵客家的桀諾和席巴聯手擊殺。
命運拋棄旅團,像拋棄深深眷顧過的拿破侖一樣。
朝露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有一瞬間明白了酷拉皮卡的心情。已經結束了,所以不需要仇恨。不需要仇恨的話,也不用再壓抑自己的人性。
但這種時候就出現問題了:朝露不能像漫畫裡似的,鏡頭一切就變出一把鐵鍬。
伊爾迷剛接到家族任務結束的消息,就根據念針找到了朝露的位置。
他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走吧,西索要是看到,不會放過你的。”
朝露抬頭望向伊爾迷,不敢說出那句“我覺得你也不會放過我的”。
伊爾迷背對著月亮,朝露的臉被他的影子擋住了光。他們看不清彼此,月光為對方籠上了一層柔和的紗。
朝露微笑著伸出手去,伊爾迷也握住她的手。不是僵硬玩偶的觸感,而是溫熱的、柔軟的、接觸越久越會動搖人心的,把他從沉睡的地底拉出一半的手。
伊爾迷隱隱預感擾亂自己情感的外因即將終結,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