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看著蔣情遙神色平靜:“我想,身為占卜師的你應該知道,你根本沒有必要請求我辦的這件事,這不會發生的。”
蔣情遙微微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她隻說:“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要要求你辦成這件事。”
“還有,他不是怪物。”
蔣情遙抬頭直視蕭念的眼睛,紫色的瞳孔裡滿是認真與嚴肅,還有藏匿在深處的幾分殺氣。
蔣情遙彎起眼,轉身離開:“親愛的神明大人,我希望你是個言而有信的神。”
她停住腳步,側身看著蕭念:“如果你食言了……”
蔣情遙的目光落到蕭念身後的門上,眉眼含笑:“我雖然殺不死你,但我覺得,拚上我這條命,讓你生不如死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不得不承認,我對您的愛人很有好感,我並不想對他動手。但是,不代表我下不去手。”蔣情遙的手中出現一團紫色的光芒,她的神色恭敬,可說出口的話卻滿是威脅,“我想,您知道我的手段。”
蕭念點點頭,沒有半點被冒犯威脅的惱怒,神色淡漠:“是,我知道,你的那件事,我會做到的。”
蔣情遙手上的那團紫色的光芒消失,她保持著微笑,眉眼微彎:“合作愉快,親愛的神明大人。”
蕭念:“合作愉快。”
蔣情遙幾步向前,拉近距離,抬手,一團藍色的光團忽然沒入蕭念的耳釘,她的眼中劃過一絲紅光:“為表誠意,我送給您一個禮物。”
在光團出現時,蕭念不僅沒有察覺到惡意,還感受到了那個光團對耳釘的吸引力,他便沒有做出阻止的動作。
在光團沒入耳釘的瞬間,蕭念眼前一片空白,出現了短暫的暈眩,他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你做了什麼!?”
“我一個普通人能對神做什麼呢?我隻是送給您一個普通禮物罷了,彆這麼緊張嘛,親愛的神明大人。”
“我認為,您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蔣情遙轉身走了幾步,站定戴上兜帽,一個紫色的法陣自她腳下生成,她原地消失,法陣也隨她一起消失了。
蕭念的眉頭緊鎖,總覺得有些不安,卻又不知道這股不安來源於何處,感覺很彆扭。
他甩了甩腦袋,極力忽視這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轉身穿過門,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林澈。
蕭念剛揚起一個笑,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忽然身子一歪兩眼一黑,就直挺挺的倒下,昏過去了。
林澈立刻站起身,去扶蕭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形高大的蕭念從地板弄到沙發上,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發現室內氣溫急劇下降。
“澈澈,狗東西怎麼樣了?阿嚏!”朝雪的身子忽然晃了晃,蔫蔫的。
隨著蕭念的昏迷,那些蕭念布下的法陣也漸漸失去了效果,室內自然不再那麼溫暖了。
林澈並不驚慌,把蕭念收進空間,以極快的速度上樓進入自己的房間,把蕭念放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然後匆匆打開牆上的暗格,按下開關,房間裡麵瞬間暖和起來。
“朝雪,你在這裡照顧好他,我馬上就回來。”林澈把腕上的朝雪留下,就離開了房間。
他在房間外麵的屋子裡取出一直存放在空間裡的煤炭和火爐,在爐子裡點起無煙煤炭,破開一早打好的通風口,接好煙囪,點燃爐火,過了一會兒,屋子裡的溫度緩慢的抬升。
林澈叮囑朝雪看好爐火,換好衣服出了門,他要去找蔣情遙問個清楚。
林澈自末世以來第一次解鎖那一重重的門,再一扇扇的把門關好。下台階時三步並兩步,心急如焚,再天寒地凍的時候,他的額頭竟然冒出了細汗。
當林澈站十三層的樓梯窗口,正打算翻出去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hi,林先生,您在找我嗎?”蔣情遙探出身子,依舊戴著兜帽和麵具,眉眼含笑。
林澈神色慍怒,手心向上,掌心凝聚著一個冰棱,聲音冷厲:“你對他做了什麼?”
蔣情遙無辜的眨眨眼,舉起雙手:“冤枉啊!我可什麼都沒做呢。他可是神明大人,我隻是一個有異能的普通人,我能對他怎麼樣呢?”
林澈眼中暗芒劃過,手指微動。
蔣情遙忽然踩上窗台,騰空躍起,一個完美的後空翻,然後優雅的穩穩落地,沒有陷入積雪甚至沒有在雪麵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原本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大片冰刺,冰刺蔓延,剛好在她落地時的腳前停住,又瞬間消失。
“您彆這麼著急嘛,”蔣情遙依舊保持著微笑,“我都說了他沒事,他就是沒事。”
蔣情遙的目光落在林澈的腰間,眼中有幾分不懷好意:“您還是多擔心擔心您自己吧,有空儘量多練練腰和耐力。”
林澈不明所以,但沒放在心上,不過略微抬手,一大片冰棱鋪天蓋地的朝著蔣情遙飛去,又在她麵前停住。
林澈麵上的表情異常的平靜,語氣也很平穩:“我的耐心有限,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對他到底做了什麼?”
蔣情遙眼中笑意盎然:“林先生,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我留在這,隻是為了提醒您,請不要擔心他的狀況,他一切都好,我隻是幫了他一個小忙。”蔣情遙微笑著回過頭,彎起的眼中有轉瞬即逝的紅光劃過,她的腳下生出一個紫色的法陣,原地消失,“請相信我,因為我是占卜師,真正的占卜師不會說謊。”
這一次,她消失的無影無蹤,林澈靜心運用精神係異能都感應不到她去向何方,甚至都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證明她曾經來過。
林澈睜開眼,眼中一片冰寒。
這個人,深不可測。
林澈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感覺忽然湧上心頭,卻並不是危機感。他的眼睛微眯,眼中有幾寸金光閃過,一瞬即逝。
突然,林澈手中出現了一片刀刃,那片刀刃在他手中旋轉,隨後被他隨手向後一扔,他身後意圖偷襲的人的腦袋就被射穿了。
“蠢貨。”林澈連一抹餘光都沒有分給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抬腳準備上樓。
他還是很不放心蕭念現在的情況,因為現在林澈隻要一想起蔣情遙這個人,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什麼說不上來。
林澈才剛走上十四層,三四個裡三層外三層裹著破爛衣服的女人忽然衝出來,擋在他的麵前,噗通跪下。
“求求您了,分給我一點物資吧,你要我我拿什麼換都可以,真的求求您了!”一個女人乞求著。
一個女人伸出手想要抓住林澈的褲腳,卑微的說:“您大發慈悲給一口吃的吧,就一口!我真的快要餓死了!求求您從指縫裡漏一點食物給我,我已經六天什麼東西都沒吃了!”
還有一個女人,她磕頭磕的額頭出了血乞求道:“大人,求您發發善心吧!我有一個三歲的兒子,我的丈夫死了,他也快死了。求求您給我一口吃的,他還那麼小,他還不能死啊!”
還沒等林澈做出行動,帶著不知名花瓣的一陣清風忽然吹來,剛離開的蔣情遙再次出現,她懶洋洋的依靠在林澈身後的牆上。
“你走吧,我來管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