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天生勇敢,有的人天生機敏,但卻都不如天生就幸運的人。而隻有誠實的人,才會有運氣相伴。
段玉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而自從與朱珠結婚後,他已經很少行走江湖。
雖然他隻有二十歲剛剛出頭,但是一個人有富足的生活,有漂亮的妻子相伴,何必還要到江湖中去找刺激。
段玉本就不是喜歡刺激的人。
但是這一次不同,作為中原武林盟的重要支柱——中原大豪段飛熊的,也是天下四大山莊之一,江南武林盟的寶珠山莊莊主朱二爺的女婿,段玉肩負著讓兩盟精誠合作的重擔。
這次丹霞的武林大會,是一點也錯不得的。
段玉從中原來到丹霞,用了足足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而朱二爺的千金,他的妻子朱珠,自然也相隨左右。小兩口難得出一趟遠門,自然要沿途好好玩玩。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居然會在丹霞,遇到老熟人花夜來。
段玉和朱珠來到丹霞已有幾天,這樣的年輕夫妻,當然不會天天都窩在丹霞派的道觀裡。所以本來這天他們兩個在丹霞山的山腳下的一個小鎮上吃些當地的小吃,結果卻看到了花夜來身穿一件白衣,從二人的眼前走過。
幾年不見,花夜來仍然很美,穿著那似乎永遠不會弄汙的白衣,如同仙女一般翩翩而過。
但是在段玉看來,花夜來是早就應該死掉,或者遠循他鄉的人,絕不應該出現在丹霞——至少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丹霞。
但是花夜來偏偏就出現了,這是不是說明,花夜來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般被青龍會給肅清掉?
但是不管怎麼樣,在這個時候,任何與青龍會有關係的人,都不能放過。
所以段玉馬上就跟了上去。
朱珠自然也發現了花夜來,見到段玉跟上去,自然也跟了過去。
花夜來在前麵不疾不徐地走著,一直走到一個死胡同裡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仍然跟在身後的段玉和朱珠展顏而笑:“段公子,華姑娘,好久不見啊。”
段玉卻沒有笑:“花夜來,我以為你已經不會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花夜來卻道:“那我們現在故人重逢,豈不是一樁值得慶祝的事?”
朱珠見花夜來隻對段玉說話,心中不覺有氣:“對我們來說,也許是的,但是對你來說就未必了。”
花夜來聽了,好像很吃驚的樣子:“華姑娘,你怎麼這麼說,你與段公子能在一起,豈不是還要多謝我。不然段公子豈非要去娶朱家的大小姐?”
原來花夜來還不知道華華鳳就是朱珠。
朱珠也並不想向她解釋,隻是拔出了劍指著她:“你現在還在為青龍會做事?”
花夜來歎了口氣:“像我這樣的人,怎麼逃得出青龍會的手心呢。能留我一條命就很不錯了,我哪裡還敢計較做不做事。”
段玉道:“你這次來丹霞,到底想做什麼?”
花夜來聳了聳肩,帶動著飽滿的胸膛:“我說我隻是想來丹霞山看看風景,你信麼?”
段玉不再說話,而是拔出了刀——那是一把碧玉做成的刀。
一把玉刀,怎麼殺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玉是最易碎的東西,難道段玉要用這把玉做的刀來捉花夜來?
朱珠退開了一步——對自己的丈夫,她有著絕對的信心。
再幾年前,段玉的武功,就已經超過了他的父親段飛熊,雖然花夜來曾經是青龍會的分舵舵主,但是武功卻不見得就怎麼好。
花夜來仍然在笑著,仍然笑得那麼風情萬種,那麼讓人心神蕩漾。
朱珠咬著唇瞪著她——任何女人,看到另一個女人在自己的丈夫麵前搔首弄姿,總是都恨不得抓花她的臉,即便知道自己的丈夫絕不會動心,也不會放過對方。
女人和女人之間,豈非天生就是敵人?
但是段玉顯然不會讓朱珠等得太久,更不會讓朱珠與花夜來對敵,他就那樣站著,似乎腳下一動也沒有動,但是就那麼一揮手,那柄碧玉刀就揮到了花夜來的眼前。
碧玉妝成一樹高。
一片碧綠色的刀光,在花夜來的眼前形成一道牆,讓她無處可去。
這片如牆般的刀光,封住了花夜來的所有去路。
但是花夜來仍然有退路。
她的退路就是身後的那堵牆。
段玉早料到花夜來要後退,所以他的刀風覆蓋了花夜來從上到下所有的去路。
段玉並不是心狠的人,他隻想擒下花夜來,問出她的來意。
就算問不出,也要交給丹霞派的知秋道長。
但是花夜來隻是向後一退,就退到了牆上。
段玉的刀光卻仍然向前逼去,眼看就要架在花夜來的脖子上時,花夜來身遭的牆上,忽然不斷有磚頭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