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身上穿的都是定製款,沒有品牌商標,但她這張臉絕對可以撐起貴價裝飾品,而麵前這個女人居然說她是——小、漁、女!
就在她深呼吸保持優雅的時候,身旁的顧明野開口道:“她不是小漁女,況且我找誰也跟你無關。”
男人語氣沉靜冷淡,但一口流利的英文卻讓白黎愣住,此刻甲板人影交錯,雨洗過的天透著暢快的清爽,顧明野就站在她身邊,說話時嗓音墜入狹窄耳道,酥酥麻麻地竄起她的寒毛,白黎不得不承認,此刻他該死的有魅力。
她揚了揚下巴:“這位小姐,對彆人評頭論足不是一個好習慣。”
白黎用英文麵帶微笑地朝她說道。
女人勾了精致眼線的雙眸驀地一怔,白黎看得一瞬間心情舒爽。
“婉芝。”
忽然船艙裡出來道中等偏胖的身影,女人回頭,臉上綻笑地挽起了這個男人的胳膊,聽他笑意滿麵地問:“在聊什麼?”
被叫“婉芝”的女人親昵地貼著他,目光卻朝白黎落來:“我在問這位小姐手上的珍珠鏈在哪裡買的。”
被她一說,白黎驀地低頭一看,臉頰頓時燒起了熱,這珍珠手鏈上的珠子大小良莠不齊,中間還串著廉價的藍色玻璃珠,明眼一看就是不值錢的小珍珠,難怪這個女人說她是小漁女。
“夏浦這邊產珍珠,不過品質不好,你要是喜歡等下回有空我帶你去日本挑。”
這個男人開口就一股暴發戶味,白黎心裡翻了個白眼,晃了晃手上的珍珠鏈說:“都是買來高興的小玩意兒,隻要是喜歡的人送的,就不在乎是日本產的還是夏浦產的,能不能馬上擁有才最重要。”
白黎最討厭“等下回”這種畫餅話術。
此時甲板忽然晃了一下,白黎身子失重往後傾,嚇得她驚呼一聲,好在身後有道手扶住她腰側,抬眸,對上顧明野那雙映著湛藍海水的眼睛,本來防備要避開的腰遲鈍了。
“許先生!”
渡口上有人朝這邊喊了聲,白黎循聲望去,隻見幾個西裝革履打扮的男士朝婉芝身旁的男人招手,其中還包括穿著小白襯衫的肖泉。
白黎眉心微微一凝,就見這個婉芝揚了揚下巴,眼角含笑地掃了眼白黎,而後落到顧明野身上:“我看到我先生的投資項目裡有你的名字,還以為認錯了。”
熙熙攘攘的渡口上,白黎看見這個女人高傲地跟著丈夫迎向招待他們的人,心裡頓時湧起了火氣。
“她什麼意思啊,狗眼看人低嗎?”
白黎頭一次聽人把“投資”說成“施舍”的語氣。
男人卻神色淡淡,手從她後腰上抽走,上麵卻隱隱留著燙意,他說:“還走不走了?”
“彆人還沒下完船呢,你催什麼催呀!”
“剛才是誰連豆花都不吃完就急著跑過來的?”
白黎被他一說,心裡有些虛,她其實就是吃不下了。
顧明野戳穿了她,也不追問,白黎感覺到他站在身後的強烈存在感,他的胳膊就撐在欄杆上,讓她不至於被人擠到,無形間圈出一道安靜的角落,她抿了抿唇,“一會你們是不是還要招待他們呀?”
海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響,顧明野似乎沒聽清她說什麼,頭顱微低,“什麼?”
白黎正要再說一遍,就見那個女人朝她這邊看了過來,白黎眼睛眨了眨,忽然說:“我幫你一回,當作還你的救命之恩,要不要?”
顧明野垂著眼眸看她,那雙眼睛沉如深海,望不到底裡仿佛有暗潮湧動,下一秒就要將她吞沒。
白黎有一刹那往後退了下,他搭在欄杆上的手掌往前推,嗓音極低地說:“不想走了?”
鹹鹹的海風裹了上來,白黎避開視線輕呼了口氣,那氧氣卻喘不上來,她腦子鈍鈍的,大概是突發的好心,讓她多管閒事。
她回答不上顧明野的話,此時渡船響起了鳴笛聲,這是發船的訊號,但顧明野還沒有說要留她的話。
看來,他根本不需要她。
“明野。”
這時,婉芝朝他喚了聲,白黎腦袋低垂著,聽她說:“下午我們包了酒店的沙灘,有空過來玩嗎?”
白黎心裡腹誹,說得好像誰包不起沙灘似的。
顧明野沒回她,白黎心裡倒有些暗爽,算他不為五鬥米折腰!
“順便跟我先生聊聊項目的事,怎麼,忙著陪女朋友,錢也不賺了?”
白黎脫口道:“才不是。”
“是沒空。”
他淡聲說。
白黎微怔,抬眸朝顧明野望去,轉眼心裡哼了聲,還不是拿我來擋。
婉芝掩唇笑了聲,“拜托,顧明野,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下午帶上你女朋友一起來吧,這樣總有空了吧。”
說著,她目光朝白黎落了過來,“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白黎心裡冷笑,張口閉口“我先生”,看她就是故意的,她從包包裡拿出顧明野剛才塞進來的卡地亞手表,慢條斯理地一邊係上一邊說:“姓白,名黎。”
女人表情明顯僵了下,就聽白黎說了句:“下午見喲,許夫人。”
渡船再次響起鳴航聲,白黎腳尖微轉,朝渡口方向站定,戴好手表的左手垂下,朝顧明野道:“怎麼樣,我剛才表現如何,她本來還想奚落你呢,一副’以前你對我愛答不理,現在我要你高攀不起’,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