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賣關子，告訴我。”

“樺寧。”

高中那會李楓常去旻宸教室門口等他下課，其中一個女生身材高挑，喜歡在頭發後麵紮一個偌大的蝴蝶結，即使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也同樣在人群中顯眼。

那次等到旻宸下課走出教室，看到她也跟著跑了過來。

“旻宸，文藝節的指導老師今天不在校，我們還去排練嗎？”

“我們可以錄一個視頻，發給老師。”

“這主意好，可沒有攝像機呢！”

“給你介紹一位大帥哥，”旻宸跑過去拉過李楓，“這位，我發小，也是著名的攝影師——李楓。他有攝像機。”

“你好，我是沈樺寧，旻宸同學，這次藝術節跟他一起表演節目。”樺寧大方從容地伸出手，聲音也清越動聽。

不經意間的相識。

“你知道樺寧想考哪所學校嗎？”

“怎麼？”

“快告訴我……”

“你急了，……高中禁止早戀，你是不是想安排在大學，女主角是不是她……”

少年打鬨玩笑的聲音在教學樓梯間穿過，莽撞，青澀。

李楓還是在他們班級宣誓欄裡，找到了樺寧的便利簽，字跡娟秀地寫著“華東理工”四個正楷。

開學那天，為了有個照應，在旻宸的助攻下，樺寧跟李楓一起坐車，從源水這個小鎮來到了上海。

這還是李楓第一次坐火車出遠門，為了不露生，他還特意查了“乘車”攻略。

陌生的環境，上海本地學生的冷淡，課業的繁多，社團活動的日催，讓兩個外地來的學生越走越近，他們時常望著頭頂大都市的夜空，談到源水小鎮夜裡的繁星點點。

樺寧漸漸地習慣了——遇到什麼心事會跟李楓說。李楓把樺寧每次發來的話，都當成語文閱讀理解來做，揣度她的心思，希望給到她最滿意的安慰和鼓勵。

“我可以追你嗎？”李楓問出來的時候能聽到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甚至閉了好幾秒鐘的眼睛。

“嗯……”大二盛夏的晚風吹起樺寧鬢間一綹長發，她笑得那樣好看。

……

“給我一杯茶吧。”李楓眼神放空般望著旻宸在斟茶。

旻宸知道他之前不愛喝茶，還是給他斟了一杯。

這次李楓沒有像以前一樣，一仰頭全都送進口中，像喝水那樣，他現在也稱得上是在“品”。

“怎麼樣？”

“挺香。”

“你這水喝飽了，才會慢慢品茶。”旻宸閒閒地說了一句。

“如果讓你一天不喝水，你還會把茶當‘茶’嗎？”

“不會，如果我說會，你肯定以為我很裝吧！”旻宸抬頭望向他。

“沒有水，茶幸而也能解渴，才是眼下它最大的功用。”李楓手指摩挲著茶盅，“可我連水都沒有，更彆提茶了。”

“你一直都有，她想要的不是你這杯淡水。”

李楓突然盯著旻宸的眼眸，聲音帶著點兒沙啞，“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國慶假期在月老廟前，被我撞見過。”

“是誰？”李楓猛地起身，跑到旻宸麵前，“你看到為什麼不告訴我，……告訴我是誰？我他媽……”

“你怎麼樣？打他一頓，蹲局子？還是殺了他，蹲局子？”

“我差不多猜到了，是不是你公司裡的……”

旻宸讓他坐回去，冷靜下來，“不管他是誰，關鍵在樺寧。她如果不愛你了，一切都是徒勞。”

李楓窩在沙發上，長長舒了一口氣。

旻宸覷著他，感覺他畢業後這兩年麵容變得滄桑了不少。

初戀結束了，青春也結束了，樺寧就是他那個不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