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的機械音立刻給出解釋:“主人,檢測到雪隼的信號。”
江舟冷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阿瑞斯儘職儘責地重複了一遍:“檢測到雪隼的信號。”
江舟冷的冰山臉出現了一絲裂縫。
在出院後,江舟冷第一時間去參加陣亡的士兵們的追悼會,第二件事就是去圖南會找陸鈺。
結果圖南會裡連半個陸鈺的影子也沒有,詢問羅玫會長後才得知,陸鈺在送自己去醫院的不久後就離開了。
然後再也沒回來過。
當時,蒙德哆哆嗦嗦地看著自家少將“哢”一聲,捏碎了口袋裡的一張紅晶卡片。
那是他問自己的老師——江桓統帥要來的。
裡麵登記了一封推薦信,可以讓陸鈺在明年開春入學聯邦軍校鐵院,正式開始機甲學習。
江舟冷是這麼和江桓說的:“那個人是個駕馭機甲的天才,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他精神鏈接的匹配度很高,聯邦不應該埋沒這樣的人才,讓他拿著雪隼也不算辱沒這台機甲。”
結果“人才”本人真的帶著雪隼骨戒跑路了。
這兩天江舟冷身邊的氣壓都低得嚇人,每次有人來彙報一次沒有陸鈺的消息,少將的眼眸就會黯一點。
此時此刻,蒙德看著突然精神一振的江舟冷,撓了撓頭。
回母校……有這麼激動嗎?
等江舟冷步入講堂的時候,阿瑞斯也定位到了陸鈺的位置,並貼心地分享給自家主人。
陸鈺拉著元星文坐在一個角落裡,整個人都埋在椅子裡,試圖靠這一身銀院的統一製服泯然眾人。
但是當講堂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將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他依舊不可避免地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就好像是西伯利亞的林原上,柔軟的兔形目動物試圖讓自己潔白的皮毛和周圍的皚皚白雪融為一體——但是不遠處的頭狼瑩瑩發光的眼眸已經悄無聲息地鎖定了獵物。
錯覺吧,自己都捂著麼嚴實了,鬼才認得出來。
講座的內容是機甲近戰時的一些戰術指導,江舟冷考慮到還有很多來旁聽的非鐵院學生,於是也穿插了一些在朱雀軍時期的行軍指揮作戰經驗,以及自己在機甲養護上的心得。
幾乎是每個院的同學都聽得很認真,瘋狂記筆記。
——隻有陸鈺一直覺得自己眼皮在跳。他總覺得江舟冷的視線經常掃到自己這裡。
如果不是站起來實在是太引人注目的話,他大概已經中途溜出去了——不就是二十圈,大不了跑就是了。
“好的,以上就是江某的全部分享內容。能夠能給大家開這個講座是江某的榮幸,現在可以自由提問,無論是在學業還是未來參軍意向上,同學們都可以積極踴躍。”
江舟冷對學生的聲音溫和且磁性,沒有一點少將的架子。
學生們也很熱情,從機甲格鬥技巧問到軍中職務分配。
一派祥和中,忽然一個鐵院的學生站了起來,他行了一個標準的朱雀軍軍禮,然後緩緩說道:
“我想請問江少將,為什麼您退出朱雀軍後,反而在玄蒼軍提升軍銜,而且在這之後朱雀軍接連遭受重創……”
一時間台下一片嘩然。
這幾乎是把那套江舟冷賣師求榮的陰謀論拿到了台麵上。
其實民間早就有這樣的論調出現,隻是聲音並不大,因為大部分人都很信服這位聯邦最年輕的少將。
按照這套陰謀論,朱雀軍和玄蒼軍一直在政見上不合,而江舟冷是帶著朱雀軍的重要情報投向玄蒼軍,換來少將的軍銜,而他的叛出也導致朱雀軍這幾年每況愈下,多次遭受重大打擊。
陸鈺心頭微動,想起自己也在論壇上看到過類似的言論。他立刻將目光向台上投去。
講堂上,江舟冷孑然而立,沒有因為台下的騷動有半點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