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都回頭望著這個舉手的小胖子。
“這誰啊?沒印象。”
“埃米家的小兒子?叫什麼名字不記得了。”
“我和他分到過一個組,感覺也不像有天分的樣子啊。”
紀鎮也遲疑了一下。
他記憶力很好,記得每一個教過的學生,但這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顯然不在優等生之列。
紀鎮回憶著這個學生的名字,“你叫埃米……”
“埃米·唐納修。”小胖子“騰”地站起來,耳尖通紅。
“你說是你補完了那張設計稿,是嗎?”紀鎮麵上沒有透出懷疑,隻是確認了一遍。
唐納修用力地點點頭,“是的紀教授,我是今天夜裡,去大樓領材料的時候補上的。”
他隻說對了一半,他夜裡確實去了大樓,而且就在陸鈺離開後——路過的唐納修發現設計稿被塗改了。
這個時間差很巧妙,恰好卡在陸鈺和紀鎮中間。
唐納修本人也是陸鈺師士的忠實粉絲,所以隻一眼就發現了這張手稿的不對勁。
“是誰亂塗亂畫!”
唐納修先是嘟噥著罵了一句,才仔細看過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這其中的玄妙,這分明是相當有含金量的修改,信手拈來又渾然天成。
他和紀鎮教授一樣,立刻就想知道是誰做的修改。
於是唐納修編了個理由,向警衛科索要當天的監控。
警衛科回複道:“很抱歉,機甲設計大樓的監控設備恰好損壞,明天就會維修。”
唐納修失落地掛斷了通訊,心想,真可惜,不能見到這位天才同學了。
直到那個時候,他都沒有產生過冒名頂替的心思。
唐納修心態發生變化隻在一瞬間——紀鎮教授問遍全班但是沒有人回應的時候。
機會不等人,唐納修沒有細想,已經舉起了手。
紀鎮讚賞地看著這個學生,以為自己差點錯過了一個好苗子:“唐納修,你課後跟我來實驗室一趟。”
唐納修惴惴不安地坐下,台上紀鎮教授雲淡風輕,繼續講授前麵一次沒有說完的課業。
整堂課,唐納修始終心神不寧。
腕機微微震動,是他的表哥,埃米·肯恩。
【周末的晚宴你不用去了,長輩安排我替你。】
唐納修呼吸一滯,不自主地攥緊了小拳頭。
雖然是一個姓氏,但是他在埃米家始終被這位表哥壓了一頭。
“不過是拿了鐵院的優秀畢業生簡章……我憑什麼沒有他優秀。”唐納修把低語咬碎在牙縫裡。
如果能進紀鎮教授的實驗室……這樣的殊榮比那什麼狗屁優秀畢業生實在多了。
隻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他就再也不用被這個堂哥壓一頭了。
唐納修整堂課魂不守舍,把拍下來的那張機甲設計稿看了又看,對紀鎮教授可能的提問打好了無數腹稿。
跟著紀鎮教授去實驗室的這一路,他緊張地快要同手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