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展信悅。
20××年,9月7日】
沒了.
郵信的地址是國外某所知名大學,我知道他過得很好.
我把信折起來放在保險櫃的最裡麵,沒有再寄信回去.
那把傘找到了,隻是傘柄斷了一截,無從接起.
國外也不再有郵件來,一切又歸於平靜.
大三那年我發現媽媽不再做紅燒肉了,因為樓下開了十幾年的佳肴店搬走了.
我哭笑不得,心底一片酸澀.
大四,一直空著的房子有新住戶搬進來.
我向一座大城市的公司提交了實習申請,飛離了這座小城.
我在公司實習一年,轉了正,升了薪.
爸媽開始催婚.
人總是要經曆這一段的,我累成了狗,坐在公司廁所的馬桶上想.
爸媽已近年老,兩鬢逐漸斑白,我心裡想著該早些讓他們放心,嘴上卻含混說再等等.
等什麼,我也不知道.
臨近年關,我早訂好了機票,準備回家跟爸媽商量把她們接來大城市的事.
可領導非安排我去集團的酒會,時間剛好與機票隔一天.
壓力之下,我去了.
促不及防的,我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少年不再愛笑,變得沉穩而內斂,一身西裝筆挺站在眾人之間,仿佛眾星捧月.
他看了過來,我躲了起來
領導說,他是國外總部的人.
年紀輕輕,二十出頭,便手下有幾十億的單子.
未婚.
不過據說有心上人了.
我咬著唇聽完,領導走後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第二天,我登了機,回了家.
父母年事已高,經不起長途飛行跋涉.
回去時,媽媽做了紅燒肉.
沒放鹽,糖放多了,甜得發苦,我吃完了一整盤.
飯後,爸爸捧著一樣東西給我,是一把用塑料膠粘好的傘.
我崩不住抱著媽媽哭得昏天黑地.
年後,我辭了職.
幾年前的跨國郵件被鎖在櫃子裡,再沒打開.
如今已過去了好多個冬天.
遺憾的是,我從沒對他說過我喜歡你.
幸運的是,他從不知道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