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這一路荊棘她是怎樣爬過來的.
我隻知道從前那個自信張揚,一身傲骨的女孩在我離開的七年裡吃儘了苦,被無數人磨平了渾身的刺.
“瑤瑤,對不起.”我還是道歉,再沒有任何話能表述我此時想對她說的.
她緊緊抱著我,叫我“阿蔓”
“阿蔓阿蔓,不要皺眉.”
初遇見她時我正被爸媽的吵架煩得不可開交,踢著石頭走到河邊,無趣地想:“活著哪有意思,跳下去算了.”
隻是石子方一入水,我就看到了對岸哼著歌跳舞的她.
長發高高梳起,白紗裙隨風舞動,陰轉晴的黃昏,她成了枯木逢春中唯一的靈動.
我想起課本裡的一句詩.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熟起來後我經常看她跳舞,舞台下她隻穿白色的練功服.
唯一一次正式跳舞,她穿著紅裙子,在校慶舞台上,那天,我們在一起了.
之後她跳了很多次舞,也發現我喜歡她穿白裙子跳舞的秘密.
悉尼那次,我本有些猶豫,固執的認為我在她身邊她同樣可以追求舞蹈的夢想.
可當我看到一身白裙的她在舞台上沉浸,暢徉.
優雅地抬起手臂劃出優美的弧線,眼裡帶著不可磨滅的對遠方的向往時,我才明白,她生來便要站在舞台中央.
她該有的是無數聚光燈下的人聲鼎沸鮮花與掌聲.
而不是隻有一個觀眾默默無聲地喝彩.
“你看過我的舞蹈視頻嗎?”她在我懷裡問
“看過.”
“都看過嗎?”
“都看過.”
那就好.”
她重新窩回我懷裡,蹭了蹭,睡著了.
如果她這時想進我的書房看一看,她會發現有一麵書櫃滿滿地疊放著她舞蹈演出的入場券海報,第二日登有她新聞的報紙,以及一卷卷盛放著她身影的膠卷.
我確實每一切都會為她鼓掌.
我把自己淹沒在人海中,試圖掩蓋自己的愛意.
隻是在某次拍照時被保安攔下,以為我不懷好意
我對那保安一笑,道.“Sorry,sir,she is my girlfriend.”
然後在她身穿紅裙在舞台上時,我會默默道.
“她是你們很多人的紅玫瑰.”
“但她隻是我一個人的白玫瑰.”
我們重新在一起後,她便第一時間公布了我的存在.
於是每次出門,我都得被裹得嚴嚴實實.
出門時必須要牽著她的手——才不是因為我社恐.
她有一群很吵的粉絲,每次都叫她“老婆”,是不知道她有我了嗎!
我拿著手機,巴巴找她控訴.
她笑道“又沒不讓你叫,你也叫不就好了.”
那不行.
我不僅要叫,我還得討點心靈損失費.
於是演出後台.
“老婆,抱抱”“
老婆,親親.”
“老婆.貼貼”
“老婆……”
工作人員小聲吐糟:“瑤瑤女朋友真粘人啊.”
我間若無聞,撈過我老婆的臉就親一口.
我粘人怎麼了,我粘我老婆天經地義.
隻是我有老婆她們沒有.
隻是我老婆長得好看又會跳舞.
隻是我老婆樂意讓我粘著.
隻是,我好喜歡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