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得現在就把盧修斯碾成碎片,隻要能讓那副嘲弄的表情從他臉上消失。“絕對不是我想要的”,他想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不是說,是我塞妮婭•馬爾福賴著要嫁給他?
明顯,用這種口氣說話,我不是他的對手。他是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而我才剛剛起步。他看出了我的情緒波動,這樣我的處境就更加窘迫了。
“作為主人,你有興趣請我喝點什麼嗎?”恰好我發現我的檸檬水喝完了,馬上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不過確實,我是有點口渴了。
“你想喝什麼?”盧修斯問,用一種聽起來挺有紳士風度的聲音說,“不要告訴我還要一杯檸檬水。這種飲料隻是小孩喝的玩意。”
“哦,當然不是,麻煩你給我一杯‘大人喝的玩意’吧。”我用略帶譏諷的口吻說。
盧修斯已經不是我十三歲時那個還保留著一點單純的孩子了,他作為馬爾福家族的秉性顯露得越來越明顯,在我感慨時光可以給人帶來多少變化時,也決定了要與他為敵。今天,他很明顯地在羞辱我,而且樂此不疲。
“那麼,血腥瑪麗。”盧修斯輕輕地念道,兩杯血紅色的液體出現在麵前的桌子上,他端起一杯遞給我,示意我嘗一口。
“舉杯致敬,塞妮婭。”他先舉起杯子向我麵無表情地一笑,然後喝掉了四分之一杯血紅色的液體。
我遲疑地盯著眼前的雞尾酒,一種絕不能說是舒服的感覺向我襲來。“血腥瑪麗”,這個名字很恐怖。
“是不是覺得可怕,但是又有絲絲的誘惑?”我實在不願意承認,盧修斯現在說的正好是我的心情,“沒關係,這是每個第一次嘗試血腥瑪麗的人都要經曆的過程。你要做的,就是將它喝下去,僅此而已。”他挑釁似地又啜了一口。
我微笑望著那雙冷酷的眼睛,一邊思考著我該怎麼報複我麵前這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一邊將血腥瑪麗一飲而儘。粘稠稠的濃厚味道衝進鼻腔,我使勁把這種異樣的古怪感覺抑製下去,然後再麵帶微笑地擦了擦嘴角——這是一種表示禮貌的做法。
又是一股狂風暴雨般的味道,我幾乎嘔吐。
突然一驚。
血腥瑪麗,我剛才喝下去的,該不會是——血?
我發現我真的很難再控製我的嘔吐,於是將它直接吐了出來。
盧修斯是一種見怪不怪的表情:“很正常,第一次喝這種酒的人都會這樣。就像是血一般的味道,粘稠而惡心。”他帶著虛偽的厭惡神色晃動手中的酒杯,紅色上下翻騰——我看得出來,他對這種酒更多的是欣賞而不是厭惡,“放心,這是番茄汁,不是血。”
最後一句話讓我放下了一直不安的心。
“我覺得你可能會對血腥瑪麗的曆史感興趣。”盧修斯繼續說,“一種說法是,它的名字源於18世紀時那位匈牙利的絕世美女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曆史是這麼描述她的——”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黑色長發在空中飄舞,兩顆寶石般的眸蘊涵著攝人心魄的光芒,火紅色長裙就像流動的烈焰一樣,包裹著她白玉似的修長身軀,整個人宛如一團移動的火之精靈’。她的豔名遠播歐洲,據說有數不清的男人為她決鬥而死,連法國國王也為她傾倒。她的美貌,據說到六十多歲仍保持得很好。但她保持美貌的秘訣卻令人毛骨悚然——少女的鮮血,她一生之中殺死了2800多名少女,然後用她們的鮮血洗澡,以此來保持自己的妖異魅力,據說她甚至還喝下少女的鮮血來清洗自己身體內的汙物。後來,她被憤怒的群眾燒死在浴室中,但從此以後她居住的古堡每到月圓之時不斷有鬼哭之聲傳出,後來該古堡被教皇貼上封條,為歐洲四大鬼屋之一。所以,人們說,在品嘗血腥瑪麗的時候,會有嗜血的快感。”他得意地看著我臉上的厭惡表情。
“嗜血,每個人的潛意識裡都有這種可怕的欲望,儘管很多自稱為是正派的人否認這點,但是它還是存在。”他微笑,“感覺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