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你太憂慮了。”我摸摸她深紅色的頭發說,“以你的成績肯定可以門門都拿到O的。如果你都為這個而如此擔心的話,今年霍格沃茨可能就沒有人能夠畢業了。”我故意誇大一點讓她放鬆。
莉莉狡黠地一笑:“塞妮婭,你不用刻意說與實情不符的話來讓我開心啦,你難道認為我有那麼傻會虛榮得意地相信嗎?”隨後她的表情又有點陰鬱,“我是說真的。我害怕。”莉莉鑽進了我的被窩,睡在我旁邊,神情真的有點從未見過的委屈,“魔咒課的咒語太難了,最近為考試專門準備的幾十個咒語裡麵我大概有一半都不會;對魔藥從前的那種得心應手也好像消失不見了,太多的時候我發現我根本沒辦法把魔藥調成書裡描述的那個樣子;變形就更不好對付,我從來就不是這方麵的行家。”
她說完這些在她看來好像是不可饒恕的失誤以後,我反而輕鬆了很多:“好吧莉莉,我不再誇大,可是你也不該把自己看得太低。我覺得你還是得了解一下其他人——包括我在內——對於這些課程掌握程度的實情:魔咒課近期的咒語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隻能偶爾施一兩個,還說不清那裡麵到底有多少碰運氣的成分;魔藥是最糟糕的一門課,有些人甚至連書裡寫的內容是什麼意思都無法搞懂;至於變形,我隻能說麥格教授自己也沒有要求有人能變得和她完全一樣,隻是你把標準調得太高。”
莉莉笑了,先前的憂慮煙消雲散。她又恢複了平常自信、堅毅、認真的表情。她皺眉有一會兒沒說話,隨即又談起了我不願意再談的話題:“不管怎麼說,塞妮婭,古代魔文方麵你可得幫我。雖說我沒選這門課程,但很多教授都說其他科目也有可能涉及這方麵內容——”
我打斷她:“今天學習方麵的東西已經說得夠多了,莉莉。我們換個話題好嗎?”
她猶豫了一下,但最終沒有反對:“什麼話題?”
“比如說……比如說……嗯,你喜歡詹姆嗎?”我支吾了好久終於痛快地說了出來,裝出一副隨便問問、滿不在乎的神態,但實質上很好奇很急切地看著莉莉。她的眼睛閃出了一絲柔和的綠色的光。
“你想知道這個嗎,塞妮婭?”
“有點想知道,當然,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再堅持要你就這個問題發表看法了。”
“實際上,我並沒有介意。我隻是想問,你為什麼突然想談這個話題?”
“沒什麼,一時間想起罷了。”
“好吧,那我說了。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你是我的第一個聽眾,塞妮婭,所以我希望你為我保密。對於詹姆,我的感情常常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曾經我很討厭他,一、二年級的時候我就是級長,他和小天狼星總是最容易給我惹麻煩的人。那個時候我很執拗,抱有一個不可能的希望,那就是在我管理下的格蘭芬多學院一年級(或者說二年級)學生中沒有人被老師關禁閉,沒有人接受任何處罰。可我從來沒有如願過,詹姆和小天狼星的惡作劇過分到有時候麥格教授實在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把這歸咎於我。我就躲在宿舍裡麵哭,看到詹姆恨不得讓他離開格蘭芬多去斯萊特林。後來四年級的時候,他第一次當著很多人的麵說他喜歡我,我的臉一下子紅了。後來仍舊很討厭他(雖說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了),可是一見麵卻避開他免得招來流言。五年級的時候你來了,你和小天狼星開初不斷爭吵後來又互相道歉,而我作為你的好朋友,不可避免地就和他們兩個關係緩和了許多,並在深入了解他們的過程中發現詹姆不像我原來想象的那麼自大傲慢,那實質上是一種玩笑。再後來,就到了今天。”
“可是,莉莉,你一直在說你對他的態度問題,好像還未提及情感。”
“現在就說。問到我喜不喜歡他,我自然是喜歡的。隻不過不是男女生之間的那種喜歡,是作為朋友的喜歡。我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在身邊女生們談論對男生的情感的時候我總是插不上嘴,因為我從來就沒有過她們口中的‘喜歡’。我想不管是現在還是遙遠的將來,我都不可能真正喜歡上哪個男生——我的各種情感中可能真的缺乏‘愛情’這一種。至於詹姆,我喜歡他,但是絕對不愛他。”
聽完莉莉的話我不知該說什麼,隻是對詹姆感到一點點的難過。
莉莉把她拉開的窗簾又重新拉上,把燈熄滅,說:“很晚了,塞妮婭,該睡覺了。”談話就這麼不了了之,草草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