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啊。兩年和七年之間的對比,如果你是詹姆,你會選擇哪個呢?是那個你從三年級就開始喜歡的女孩,還是另外一個剛結識沒多久的,高傲自大的女孩?”
我想反擊,但是沒找到詞。
“你沒話說了?我原以為說服你還要更難一些呢。”它發出了諷刺的笑聲,“你的信心也不過是這麼不堪一擊嘛,光從時間的角度來分析就已經站不住腳了。再說你和莉莉的品格吧。你好奇心強,喜歡打探彆人的秘密;傲慢,自以為出身高貴;瘋狂,很多時候根本不受理智的控製。而莉莉呢?莉莉不但具有你具有的一切優點,而且還具有你大概永遠都不會有的品格:富有愛心,溫柔,體貼,嚴格,穩重。現在你可以描繪出兩幅截然不同的圖景來了。”
我幾乎因為這番話而絕望了。確實,我本來就沒有多少的信心。我憑的是什麼呢?我隻不過看到詹姆蘇醒時激動的表情罷了。或許他和你一樣在做著可怕的噩夢,突然從噩夢中醒來重新看到這個美好的世界,所有人都會湧起一陣輕柔、熱切的感情來,他勢必會對他看到的第一個人表示什麼不是實實在在發自內心的親密——這能代表什麼呢。
我冷笑了。
“很好,你想通了。我還得提醒你一點,你不記得,上次詹姆說過什麼?——你想不起來嗎?聽了那句話之後,你打了他一拳的那次?”
我想起來了。詹姆充滿悲傷的語調:不,我嘗試過。我在十三歲的那年,喜歡上了一個麻瓜小女孩。嘿嘿,塞妮婭,你可不是麻瓜。與詹姆關係比較好的人裡麵唯一能稱得上是“麻瓜小女孩”的人就是麻瓜出身的莉莉。
這樣一來,我不切實際的幻想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奈與痛苦。
天微微明,陽光才剛開始透露出些許的光亮。
向莉莉解釋我那天晚上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是一個件很麻煩的事情。她總是將信將疑,不過我最終還是讓她放下了她一直懸著的心。
早飯的時候我看到了詹姆。他看起來恢複得很好,臉色不再像昏迷中那樣蒼白。今天看著他,我是以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心態看的。我無法遏製自己的思想,昨天晚上那一幕總是反複播放,無休無止。他抓著我的手,臉上一種從未見過的瑰麗——我相信我那個時候也是一樣。可是那不是愛,不是,塞妮婭。你的也許是,他的絕對不是。
我明顯地感到我們疏遠了很多。大概詹姆也意識到了昨天晚上的表情太過於反常,所以對我一直客客氣氣但是沒有往日俏皮。他在和莉莉起勁地談話,我可以偷偷看著他而不被發現。簡直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他的時候有一種內心宛如刀割般的歡樂,甜蜜而辛辣的歡樂。像純金,卻有著痛苦的鋼尖;像一個渴得要死的人,明明知道自己爬過去的那口井裡放了毒藥,但依然要俯身去喝。
我必須承認,他和莉莉是很般配的一對。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顯得那麼和諧,沒有一點點彆扭,仿佛從來都是走在一起的。而我在他們身邊,一定會成為美麗圖畫中的敗筆——因為我是如此地傲慢、不合群。
如果說昨天晚上我隻是“幾乎感到了絕望”,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就讓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種情感。是我無力控製的抽搐,隻不過它隻發生在心裡,沒有在行動上有一絲一毫的表現。——埋藏在地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