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塞妮婭回到了這個記憶中的地方。……(1 / 2)

塞妮婭回到了這個記憶中的地方。風到這裡似乎便窒息在了一片荒涼中,不管它在彆處肆虐得多麼起勁,在這永遠是一派沉默。她說不清為什麼隻來過一次的街道會在她的印象裡存在那麼久。她的手輕輕地拂去了“諾桑覺街”幾個字上麵一層厚厚的灰,還能清楚地回憶起這裡歪歪斜斜的幾棵老樹,用平滑的大石頭鋪成的廣場,還有一種淒厲肅殺的氣氛。

這很符合凡布魯的氛圍,不過我希望我們不要總是呆在這裡。她想。

塞妮婭走到廣場的中心。旁邊那幾束麻瓜造的噴泉已經乾涸,塞妮婭能夠想象在這個廣場顯赫的時候,這些噴泉口大概會一齊往外噴射水柱,讓澄澈的水流交織在一起,把站在廣場中心的人包裹起來。但是現在她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走到房子麵前,深吸一口氣,集中精力想著“諾桑覺街十四號”。一扇古舊的門從兩邊的門間費力地擠出來,舒展開,塞妮婭發現這是扇非常有年代的古董。懷著忐忑不安,她拉開了門。

一個人影從她身邊掠過,她還沒看清誰的時候就脖子上就感到一雙熾熱的手臂緊緊的摟抱。塞妮婭努力用手把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亂了的頭發掠開,才辨認出了眼前那個滿臉都是笑的人。

“凱瑟琳!”她欣喜地叫著把這個快活的女孩摟得更緊了些,蹦蹦跳跳地好似忘記了剛才站在廣場時感受到的嚴寒,“我們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嗎?”

“當然。”凱瑟琳笑著鬆開了塞妮婭。她們頓了頓,凱瑟琳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塞妮婭。然後再擁抱在一起,隻不過這次是用溫柔的方式,不像初次那麼粗暴猛烈。

凱瑟琳一把拉起還怯生生站著的塞妮婭,關上門,帶著她穿過走廊走向客廳。塞妮婭順便有機會看看這條走廊——恰到好處間距地掛著一些名貴的畫,隻不過灰塵味陣陣襲來,倒是非常符合諾桑覺街的氛圍。

接著塞妮婭看到一桌的人。她的眼球最先被莉莉深紅色的頭發所吸引。莉莉當時正在與小天狼星交談,塞妮婭一過來,她像是感受到什麼一樣轉過頭,臉瞬間被喜悅點亮。

“塞妮婭,親愛的。”她走上前溫柔地把塞妮婭攬在懷中,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歡迎回家。”

塞妮婭身子微微一震。她把頭靠在莉莉的肩上,用手摟住她的腰。凱瑟琳不懂,其他人都不會懂,隻有莉莉知道塞妮婭回到倫敦是一種回家的溫暖。

三年法蘭西的生活又要闖進塞妮婭的腦海,她一想起來便是一種酸楚。於是她很快把這種情感驅散。

“小天狼星,萊姆斯,小矮星,克拉,你們都還好吧?”她上前去問候,“還有鄧布利多教授和麥格教授?”

他們微微點頭。鄧布利多張開手臂做他標誌性的動作:“歡迎來到鳳凰社,孩子。這是穆迪,這是金沙萊。”

“你們好。”塞妮婭伸出手。穆迪的表情閃過一絲不信任,卻還是伸出了手——僵硬的。金沙萊的手則溫暖而友好。塞妮婭本能地不喜歡穆迪這個人。

“好了,現在我們該問些重要的問題。”鄧布利多用愉快的語調說,話裡卻明顯地透著嚴肅,“你曾經在哪裡上學?”

“霍格沃茨。”塞妮婭一絲不敢懈怠地回答。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上學的?”

“五年級聖誕節之後。”

“你最好的朋友是誰?”

頓了頓,“莉莉和凱瑟琳。”

“你在法國學習治療術的教授是誰?”

“杜德教授。”

“你參加過的三強爭霸賽第一關的謎語是什麼?”

塞妮婭愣住了。她努力地回憶了一下,記起那關是擊敗蜘蛛的。那麼——

“黑色與白色的交織。”

“我想可以了。”鄧布利多轉過頭征求了一下麥格教授的意見。麥格教授點了點頭。

接著麥格教授用她一貫地威嚴語調說:“我可否問問馬爾福小姐,在你來的路上有沒有人跟蹤?”

“我想沒有,除了我在站台上看到的一個可以肯定是麻瓜的男人。”塞妮婭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教授,你們將Northanger寫在列車上,或許會被彆人看到?”

這次是小天狼星回答:“就算知道也沒用。他不可能清楚這裡的門牌號。我們設置了咒語,隻要有人不知道門牌號而想闖入,就會被我們知道。”

塞妮婭看著小天狼星依舊原樣的臉,感到一絲莫名奇妙的心痛。旁邊,莉莉一直微笑著捏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依稀傳來。塞妮婭朝四周望望,沒有發現想看到的目光。不對,由個人也應該在這裡的,一定要在這裡。

“莉莉,詹姆呢?”她輕聲問。沒有看到小天狼星一瞬間灰暗下去的臉。

“他在花園。”莉莉回答。

“……我可以去嗎?”塞妮婭問鄧布利多。得到他的點頭。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這種匆匆走去的感覺。急切,但又有點害怕,另外還夾雜著一直在心裡撕扯著的痛感。她隻知道自己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聽,卻不明白她為何這樣連頭也不回地走著,旁邊的風景畫人物畫還有抽象畫化作一道道冗雜著色彩的條紋,從她身邊穿過,她什麼都沒看到。

她沒想到這個昏暗的地方能擁有如此明媚的花園。一走出幽深的走廊,燦爛的陽光傾瀉而下,帶著不屬於英格蘭的璀璨。花園很大很大,一眼望不見邊際,她知道這是魔法的效果,卻寧願相信這是真實的花園,隻容納兩人的花園。

她沿著小徑往前走,不敢去叫詹姆的名字,怕隻聽到自己的回聲一遍遍寂寥地響。她感到呼吸更加急促,心底的絞痛也越來越帶有抽搐的味道,她還記得他的愛爾蘭,大概比這裡還要美麗?

她看到前麵一棵樹下的人影。慢慢走過去,然後他也看到了她。

塞妮婭張開了嘴,呆呆地望著,腳還在不受控製地一步步向前,隻是言語卡在了喉嚨,她知道自己想說話,卻像一團亂麻般找不到線頭,搞不懂該從何說起。

詹姆想笑,隻是擠出了一個很不自然的不知道什麼表情。

他們都想說些什麼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塞妮婭在這寂靜無聲的一刻隻看到自己手上的拉琪淩草戒指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白光,漸漸擴散,然後亮度融進了詹姆的眼睛。她沒法說話,便以無聲的沉默舉起了手,她知道詹姆聽得懂她在說我還記得。

“奧菲利婭,我也記得。”最終是詹姆用乾澀的聲音開了個頭。塞妮婭一聽到這三年記憶中不斷往複的聲音,一刹那沒能忍住一直努力控製的眼淚,鼻子一酸,淚水往下流。每次這個嗓音叫她奧菲利婭時,心中總有種隻在這個時候被喚醒的情感上下湧動。

那支七年級彆離時的曲子在塞妮婭腦海響起:

看著我

用你全部的眼神

縱使它已泛黃

那些在她記憶裡生澀的回憶都回到了她的身邊。她不知道當初是什麼樣的衝動驅使她去了法國,當時她一個人拉著行李箱誰也不通知就這麼隻身原赴重洋,走在街上不停地想我大概是再也見不到詹姆了,我們就這樣永恒地錯過了。她想起從前堅定信念要當一名優秀的治療師是為了對詹姆發的誓言,現在卻莫名其妙地決定離開。

她還記得不懂法語的那個塞妮婭。她擠在一間小閣樓裡,一邊幫麻瓜打工掙房租費一邊堅持每天去杜德教授家學習治療術。她記得自己是如何地恨那開始對她來說無異於噩夢的語言,她拚命地去記“la mere”是“媽媽”,“le pere”是“爸爸”,多少個晚上流著眼淚想趴在床上睡一覺永不醒來。

“奧菲利婭,為什麼你誰都不告訴就去了法國?”詹姆問道。

塞妮婭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用種近乎沉默的音調說,“我要做一個很好很好的治療師。——你不知道我在聖芒戈看見身邊一個個病人時的感覺。從來沒見過那種景象。他們在擔架上掙紮著,扭動著身體,把手伸向我,仿佛我是來自天國的天使。我卻無能為力。院長不允許我一個治療術還未成熟的學生行醫。我隻有儘力閉上眼睛,掩上耳朵,不去看也不去聽那殘忍的樣子。伏地魔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