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雨了。
申語看到她,聲音又帶上了哭腔,說:“從掛斷電話之後我就一直在給江老師打電話,每一次都是長時間響應未接通。”
冉池心中的擔憂已經到了臨界點,顧不得安慰申語,她看著麵前的彆墅,說:“我進去看看。”
彆墅的門隱在黑暗中,冉池打開手機閃光燈,才找到了門鎖地點,按照記憶,她輸入一串密碼。
叮——
門開了,冉池進入院子,直奔正門。正門沒鎖,她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
屋裡一片漆黑,冉池在外麵借著路燈的光看路,現在進入室內,她讓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才勉強看清屋裡的情況。
客廳內,隻能看到幾件家具的擺放位置。
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沙發下有一團人影,人影旁還散亂著一些東西。
冉池輕輕走過去,儘量不碰到地上的東西,等靠近一些,冉池才看清地上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堆空蕩蕩的酒瓶。
江鷙可跪坐在沙發前麵的地板上,還穿著今天分彆時的那套衣服,隻是把風衣脫掉了,整個人被一種頹廢的絕望氣息包圍著。
見此情形,冉池幾乎是一瞬間調整站位,不讓門口的申語看到這一幕。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屬於江鷙可清冷的偽裝下的本來麵目。
冉池相信,按照江鷙可這個人的脾性,如果不是今天申語給她打電話,她是永遠不會從江鷙可口中得知今天發生的事,也因此不會看到她的真正的樣子。
江鷙可跪坐著,手中還拿著一瓶未喝完的酒,頭低垂著,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對旁邊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直到她的視線裡出現一雙鞋子,她抬起頭,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後,對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你怎麼來了。”
嗓音沙啞。
冉池聞言心臟像被人揪住了般疼,她蹲下身,聞到了濃厚的酒味,看了看她身邊散落的酒瓶,又看了看江鷙可漏在褲腿外麵的雪白的腳不著寸縷,她伸手想從江鷙可手中拿過酒瓶,被江鷙可揚起的手打掉了。
“你要乾什麼?彆打擾我喝酒。”語氣帶了些怒意,冉池卻隻感到她的無助,她停下手,看著江鷙可揚起雪白的脖頸,江手中的酒一飲而儘。
一陣涼風穿過未關的窗戶,吹到兩人的皮膚上,兩人皆是被涼意激了一下。
冉池扶額,跟個喝醉酒的人多說什麼話。
她轉過頭,對著站在門口處的申語道:“你先回去吧,這裡由我來,天馬上就要下雨了,這裡是郊外,再晚一點不容易打車了。”
申語正猶豫要不要進去,聽到她的話擔憂道:“冉老師你一個人沒關係嗎,要不要我留下來一起?”
冉池:“放心吧,有我照顧江鷙可呢。你也擔驚受怕一天了,回去休息吧。”
申語扶著下顎,想著冉池是江鷙可老婆,她們倆的獨處自己留在這也是多餘的。就向冉池道了彆,走時還不忘把門也帶上。
看到門被關上,冉池放下心來,不知為何,她不想讓江鷙可的這副樣子讓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看見。
她轉回頭,欲不顧江鷙可的阻攔將她抱到沙發上,地上這麼冷,又喝了這麼多酒,再不起來會感冒的。
可她卻看到,眼前本該坐著江鷙可的地上,不知何時隻餘一些七零八落的酒瓶。
江鷙可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