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咳……”
下巴快被卸下來了,嘴唇是肉被割開那種痛,我的眼眶中迅速的積聚出淚水,在和莊子周對視時,眼角落下一滴生理性的淚。
莊子周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上前把安程扯開。
彎下腰大口喘氣,喉嚨裡是彌漫著的血腥味,莊子周動作再慢一點我可能就要無了。抬眼的時候我看見了方祁,他很冷靜地站在三步之遠的距離,直到此刻才走過來,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我:“擦一擦,嘴巴上都是血。”
媽的,安程就是個瘋子。
這個世界上能被我叫瘋子的人不多,安程是一個。
還是個不肯放過我的瘋子。
雖然我也有錯。
*
莊子周今天做東,不好先走,他本來想散場,被我製止住:“哪有這麼突然散的,你回去吧,被咬了一口又不是什麼大事,狂犬疫苗都不用打。我和方祁哥先走了。”
拗不過我,莊子周臉色難堪地回了包房。
“走吧。”我什麼都沒拿,不想再回那個包房。
方祁說:“先送你回宿舍。”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他一直以為我住學校,一邊擦嘴上的血一邊和他說:“其實我一般不住宿舍。”
方祁微微一愣:“那之前看電影的時候?”
“你約我在宿舍樓下,我就沒說。”
方祁無奈地笑了下:“怪不得。秦遙,感覺你有挺多秘密的。”
是啊,秘密,多隱晦的一個詞。宋恪就是我最大的秘密。
方祁說:“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酒店挺近的,你想和我一起走一走嗎?”
他點點頭:“好。”
風刮得越來越大,路邊的楊樹發出瑟瑟的響聲,投下大片陰影。我裹緊衣服,和方祁沉默地走了很久,他並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
走到一半時,我忍不住問他:“沒什麼想問的嗎?”
“其實有,”方祁說,仰頭看了看搖擺的楊樹葉:“挺多想問的,但太多了,又覺得不問也可以。”
他說話時沒有看我。
“嘴還疼嗎?”
我搖了搖頭,想到他沒有在看我,又開口說了下:“不疼。”
“其實……安程,就是剛才那個人,算是我之前的男朋友,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斟酌著開口。
方祁的反應並不驚訝,對於我的性取向,他隻是平靜又沉默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他和我之間有些誤會,他一直耿耿於懷沒有釋然,所以會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
方祁隻是嗯了一聲,很平穩地走著,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走到酒店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抬頭看著高聳的酒店,一年前剛翻新過的歐式酒店富麗堂華,大寫的“CM”兩個字母高懸與形似鐘樓的裝飾之下。
“就是這吧。”
我點點頭。
“我看著你進去。”
我挽留他:“要不進來喝點茶?”
“不了。”
站在原地沒動,我遲疑地開了口:“是我有過男朋友的事情讓你覺得和我相處有壓力嗎?”
如果是這樣,看電影之後他就應該立刻回避我才對。
“不是。”方祁果然否認了:“不是因為這個,彆胡思亂想。”
“那就上樓喝杯茶吧,我一個人待著挺後怕的,不知道安程還會不會做什麼事。”我放低姿態,向撒嬌一樣:“拜托,方祁哥。”
他終於鬆了口。
穿過酒店大廳的時候剛好碰到了酒店管家,熱情地和我打了一聲照顧:“秦先生,歡迎回家。”
方祁放輕了腳步。
*
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方祁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身上什麼也沒蓋。
莊子周不止一次的和我吐槽過CM酒店的沙發很硬,坐著都難受。但此刻方祁躺在上麵,睡得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