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答應過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處理這個家中的大小事務!”成國公捋了捋胡須,“隻不過,彭管事這次的計謀雖然歹毒,卻不是個窮凶極惡之徒,施以懲戒是必要的,卻不要趕儘殺絕才好!就當是你的喜事在即,積點福德吧!”
“是,我明白了!”秦蔚雅誠心點點頭。
“噔、噔、噔”的腳步聲傳來,梁管事跑進來,遞上一封信件,微微喘道:“老爺,安幫主的來信!”
“爺爺,如果沒事,我就不打擾您做事,先回去了!”正對上成國公望向自己的眼睛,秦蔚雅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成國公點點頭,很高興這孩子如此善解人意。
出了赤竹樓,夜幕已經降臨。
趁著清爽的夜風,隨便逛逛倒是不錯。秦蔚雅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有笑聲傳來,她頭也不回道:“你知道我在這裡?”
“是啊!”人隨聲至,單若海從暗影中走出,“所以過來陪你!”
“那就陪我到花園裡走走吧!”在這個需要整理思緒的時候,有人陪也不是件壞事,當然前提是這個人不可以多話。
而單若海恰巧是個非常識趣的人,默默與她並肩前行。她疾走兩步,他緊跟上;她放緩腳步,他亦駐足;她前麵有水潭,他拉她避開;她腳邊有石子,他幫她踢開。他雖始終未發一語,卻令她心中倍感溫暖。一陣晚風吹來,帶有些許寒意,秦蔚雅不由打了個寒顫,下一刻,便被單若海摟在懷中。
“你平日話那麼多,怎麼現在卻一言不發?”秦蔚雅很享受他懷中的溫度,頭一偏,輕輕依偎在他的肩頭。
“我話多是為了陪雅兒你說,現在你不想說,要我說什麼呢?”單若海的話中帶笑,聲音令人沉醉。
秦蔚雅閉上眼睛,微有些倦意,輕聲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說話嗎?”
“因為你的心情不好啊!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為你還不夠狠心!有些事情雖然非做不可,你卻於心不忍。”
“你又知道?”秦蔚雅斜眼一瞥,揚起了笑容。
“嗯。”單若海答應著,將她摟得更緊了。
沿著花園的小徑,悠閒地邁著腳步,秦蔚雅的心中平靜,隻希望腳下的這條路,永遠都不要走到頭。不知不覺逛到了湖邊,迎著湖麵送來的清風,兩人改沿著湖岸前行。走到假山前時,秦蔚雅不經意地瞥向頂上的涼亭,不禁失笑,之前就是撞見有人在那裡,還誤認為是單若海。
咦,不對,涼亭裡好像有兩道人影!
“怎麼了?”單若海感到她的腳步略有遲疑。
“涼亭中有人!”秦蔚雅做出噤聲的手勢,拉著單若海躡足走向假山。躲在和上次同一塊假山石後,兩人探頭向涼亭中張望。
天啊!和上次所見的情景一模一樣!那兩個人難道就不會換個地方嗎?不對,根據之前的推測,裡麵的人有可能是三位伯父中的一位,而萬一那裡麵的人是大伯父,此刻卻被單若海看見……
“單少爺,您答應要送我的金項鏈在哪裡啊?”四周太過寂靜,亭中女子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單若海在聽到“單少爺”三個字時,身子不由一震,攥緊了拳頭。隻覺手背一暖,一隻手握了上來。他一低頭,對上秦蔚雅關切的目光,不由心中一暖,擠出了一絲微笑。
“鏈子在我身上,你來找找看啊!”亭中又傳來男子的聲音。
“我才不找!您要是不給,我現在就回伶官院去!”女子嬌嗔一聲,似是要起身。
“哈哈哈……”男子低聲笑道,“你真是貪心啊!鏈子在這,你趕快收好吧!”
單若海聞聲愣了一下,緊接著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在秦蔚雅的手心寫了一個“二”字。秦蔚雅立即會意,眼見再聽下去就不雅了,她反握住單若海的手,在他的手心寫下了一個“走”字。單若海點點頭,兩人照原路撤了回去。
直到走出了花園,兩人才停下腳步,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笑。不同的是,一個是無奈的笑,一個是鬆氣的笑。
“你之前提到在涼亭中看到的事,難道就是這件事?”
“沒錯!”秦蔚雅著實鬆了口氣,若剛剛的人真的是大伯父,此刻她就不知要說些什麼了,“那個人是二伯父?”
“真是沒想到,二叔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單若海搖頭歎口氣。
“你還有臉說彆人?”自身不正,還敢論及他人?
“那個女子是伶官院的人!”單若海的聲音更沉了。
“那又怎樣?你也經常去啊!”秦蔚雅冷哼一聲。
“你似乎不知道伶官院隻許未婚男子去。”
“為什麼?”她的確是不知道。
單若海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雅兒,假設若淵或若流去伶官院,看上的女子與二叔一樣,會有什麼後果?”
秦蔚雅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旋即一想,卻又疑惑道:“不對啊,難道親兄弟看上同一個女子,就沒有問題了嗎?”
“呃……兄弟之間,不論是從伶官院方麵,還是從其他方麵,自然有分辨的方法……”單若海尷尬道。
好吧,又是一個不會爭議出結果的話題。
“二伯父為什麼不納妾,卻要做這種無良勾當?”秦蔚雅真的想不通,雖然她並不認同,但這裡的男子明明是可以娶妻納妾的。三位伯父都不納妾,她本以為是他們潔身自好,可二伯父的此般行徑,她怎麼都想不通。
“為什麼?”單若海苦笑一聲,“恐怕是因為爺爺一向反對納妾的緣故!爹娶兩位妻子是迫於無奈,三叔和三嬸一向感情很好,若是二叔娶妻又納妾,不就會招爺爺的厭煩了嗎?”
“可他這樣做,萬一被爺爺知道了,就不隻是厭煩這麼簡單了吧?是深惡痛絕啦!”
“話雖沒錯,可每個人都會存有僥幸心理,認為自己所做的事不會被人發現,不是嗎?”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這麼做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要怎麼樣?”四周雖然昏暗,單若海卻留意到秦蔚雅臉上狡黠的笑容。
“不怎樣!”眼看單若海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知道騙他不過,笑道,“最起碼現在還不會怎樣!這麼重要的把柄,說什麼也要找個好時機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