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走路去看華濃,可岑月簪非要幫我備轎子,我說不用那麼麻煩。可她說按照“倚湘樓”的規矩未亮相的倌兒是不能隨便在外麵露臉的。
囧,老子一個大老爺們出個門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那麼規矩,憋死老子了。
老子堅持不坐轎子,丫說不坐就不許出門。好吧,吃人家的嘴軟,老子被迫妥協了。
小宅子走小路,小轎子就一路上搖搖晃晃,顛得老子頭都暈了,一下轎子差點找不著北。
扶正了發冠,老子抱著小包袱進去了。
老子大喊,華濃,哥來看你了!
豈料小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我走進裡屋,東西擺放得很整齊,怪事了,人跑哪去了?
我放下包袱,正在好奇四處打量的時候,門簾冒出了一張臉,一見我立刻飛奔過來,羅欽,你終於來了。
果然,岑月簪安排的人把華濃照顧的極好,一身淺紫長袍,整整齊齊束著發冠,白白淨淨的小臉真讓我想一口吞了她。呃,開玩笑。
她眨著眼睛扁起嘴,你怎麼那麼久才來看我?我都悶死了。
我笑道,怎麼,嬤嬤不帶你上街嗎?
她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咬了起來,她們整天都緊張兮兮的,我一跑她們大叫“誒喲喂”,我一想出門她們就拉著我的衣角“誒喲喂,外麵壞人多”。天,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也是,這丫頭跟著我當乞丐,野了那麼久,性子都有些頑劣不堪了,整天把她困在小宅子裡,想撒撒野都沒地。
我揮手讓幾個老媽子和丫鬟退了下去,低聲問華濃,她們知道你是女兒身嗎?
丫很得意,拍了拍胸口,我勒著布條呢。她們想幫我洗澡我就趕她們走,她們不走我就咬她們。放心吧,沒有知道。
老子黑麵,你屬狗的呀?淨咬人。
華濃翻了一個白眼給老子。
老子有些猥瑣地看著華濃一馬平川的胸口吞了吞口水,語重心長地說,我說,老勒著它會影響發育的。
丫看了老子一眼,賤兮兮地湊上來,那……你幫我脫掉。
得,老子猥瑣她,她反猥瑣老子。
我尬尷地乾咳一聲,打開小包袱,喏,幫你帶來幾套新衣服,你拿去試試。
華濃一見到新衣服兩眼發光,直稱好看好看。
誒,擱哪都一樣,女人喜歡新衣服的程度勝過見到無數個帥哥。
老子打開扇子,笑笑,喜歡就好。
華濃突然放下衣服,低下頭,羅欽。
老子應道,怎麼了?
她說,你能告訴我,你給那位姐姐乾什麼工作?
老子黑麵,跟她說老子當鴨?豈不是丟死人了!
裝著小媳婦樣,用袖子摸摸眼角,老子頗委屈地說,沒什麼,她覺得老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硬是要包老子做二爺。
華濃一臉鄙視的樣子,你都二十有六了,那位姐姐年輕貌美,會看得上你?鬼才信咧。
老子大怒,他奶奶的,你個小東西嫌棄老子年紀大了是吧?
華濃跑到遠處,朝我做了個鬼臉,老子老子,自己都說自己老還不許彆人說。
老子氣極,就想抓她來揍,可丫在水裡靈活,在陸地也利索,和她繞著整個小宅子瘋了一遍愣是沒抓住她。
可謂是氣死老子了!
吃過晚飯,轎夫就來催我回去了。
華濃不舍得我走,說,你走了我一個很悶的,不走行不行?
老子憐惜地摸摸她的腦袋,華濃乖,我有空就來看你。你就在這兒吃好睡好,我就放心了。
她歎了口氣,好吧,你好好工作,賺了大錢就帶我去玩。
我笑笑,知道了知道了,過幾日有空,我就帶你上街。
她開心得把果籃裡的桃子都塞我手上。可又想起岑月簪說的,老子心裡一打鼓,誒,看來這次又打水漂了。
臨走前,我給兩個嬤嬤手裡塞了幾兩銀子,有空就帶她出去逛逛。
兩個嬤嬤臉色有些為難,不肯收,可岑老板交代了,華公子不能隨便出門。
老子心生不快,暗罵岑月簪是小人。
想了想,我又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塞到她們手裡,就帶她走走,買些小東西就行了,不礙事。
兩個嬤嬤兩眼放光,笑眯眯地應了我。
華濃就一直送我送到門口,我上了轎子,掀開小簾子發現她還在門口,朝她揮揮手,進去吧,夜深了天氣涼。
天黑了,小路更難走,顛得我腸子都絞了,一進“倚湘樓”,我就直接找茅廁吐了。
才從茅廁出來,一隻芊芊素手給我遞了一張帕子,我接過,謝謝。
擦完嘴一看,是岑月簪這老鴇子。
丫一身淺黃,披上了貂皮,頭上難得插上幾隻金墜子,明豔動人。
老子輕輕一皺眉,隨即又笑了起來,岑姑娘,說來奇怪,今兒我去看我小弟,她竟然告訴我說嬤嬤不許她出門。
她直視老子,不卑不吭,哦,有這樣的事?
老子掃了她一眼,巧了,我問嬤嬤,她們竟說是你下的命令。誒,你請的是什麼下人啊?竟然敢誹謗自己的主子,真是翻天了。
她看著老子突然冷笑起來,是啊,要翻天了……趕明我就把她們換了,怎麼樣?
我擺擺手,不用了,我已經幫你教訓她們了,相信以後她們再也不敢假傳聖旨了。
岑月簪一臉淡定,多謝。你不怪我請了一幫廢材那就好,隨你樂意。
一時無語,老子剛想走,岑月簪又叫我。
我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