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哪裡就那麼快。又不是什麼神仙,揮揮手就知道了。”裴邑說話間,飛凝派過去的人飛奔過來,說:“郡主!公主身邊的女侍單身一人往南平王的書房去了。”
“公主派過去的?”飛凝皺眉。
“不像是,那女侍神色緊張匆忙,像是瞞著公主呢。”
兩人聞此對視一眼,毫不猶豫拔腿就跑。飛凝剛要往院子裡闖,被裴邑眼疾手快地抓住。
“等一下,這樣貿貿然進去不太好欸。”裴邑雙手掐訣,使了個隱身咒給自己和飛凝。“保險起見,還是這樣進去不,他們看不見的。”
飛凝長大嘴巴,瞪眼道:“天,你和你那個師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還會這種....這種東西?”
“彆廢話了,快進去。”裴邑不欲多說。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去,輕手輕腳地站在了屋內的牆根初,此時輕嵐正跪在南平王麵前。
難道這會是戲本裡說的侍女和王爺謀害王妃的戲碼嗎?還是輕嵐其實是南平王派過去盯著公主的?裴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輕嵐開口說的話卻大大顛覆了她的想法。
她跪伏在地上,猶豫片刻,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奴婢知道王爺並非池中潛遊的魚,終究是要躍進高天裡。公主一心待王爺,自然也想得一心人,可否請王爺......”
“請王爺念及公主已有身孕,不願回京之意,就此止步。”
裴邑驚了,慕德公主懷有身孕了?可付灼懷當時說起公主的結局時絲毫沒有說起公主有過一兒半女。此時看南平王怔怔的神色,想必他也不知道。
南平王不知道,後來人說起公主的結局時也不知道。慈母之心。
飛凝拉了拉裴邑的衣袖,做出口型:“輕嵐要走了。”
裴邑回神,趕緊默聲問:“南平王說什麼了?”
飛凝隻是搖頭,南平王聽後愣神片刻,什麼也沒說。
輕嵐走了,裴邑沒有動,她的眼睛緊緊盯著南平王,雖然她已經知道結局了,可裴邑很想知道南平王怎麼想。他是不是有過猶豫,他願意為了公主和未出世的孩子放棄謀逆嗎?還是執迷不悟地選擇繼續北上。隻在他一念之間。
過了許久,南平王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
裴邑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是無從得知他的想法了,她扯了扯飛凝,要和飛凝正要跟著往外走,剛到門口時,迎麵又來了慕德公主。
飛凝暗自嘖歎,“這是什麼鬼運氣,來的時候都來了,不來的時候一點動靜也沒有。”
裴邑下意識側身讓開門,公主徑直進去,和她擦肩而過。裴邑皺了一下眉,很快也跟上去。
飛凝好奇他們會不會吵起來,出乎意料地是兩人出奇的安靜。一個研墨,一個寫字。
這樣琴瑟和鳴的畫麵,局外的人卻是覺得兩人各懷心思。
飛凝暗問:“慕德公主是來告訴南平王她有孕的事情嗎?”
裴邑搖搖頭說她也不知道。
好半晌,南平王先開口說道:“陛下已經恩準了我上京探望的請旨。”
慕德公主低著頭沒,她知道陛下和王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兩人背地裡不知已經準備到了何種地步。
“我當時嫁給王爺,帶著滿身流言。他們都說我不是自願的。”慕德公主忽然提起了從前,讓南平王忽而手足無措了起來。
慕德公主自顧自道:“我那時在宮中即便是不如意,可也心高氣傲,自然不願以和親名義嫁給未曾謀麵之人。”她把“和親”二字說的極重,像是在刻意提醒什麼。慕德公主心中悲允,她帶著和親之意嫁給南平王。然而終是造化弄人,她既儘不到妻子為丈夫儘心謀劃的責任,也做不到和親安好的地步,兩難之境地,不過如此。
“我與王爺相伴數年光陰,他們都道我不情願,可我是願意的。”慕德公主低低地說。
裴邑心中默然道,公主還是沒有和南平王說出孩子的事情。不知怎的,裴邑忽然能理解慕德公主的苦心,若作為南平王的遺腹子,孩子尚有存活的可能,可若是作為已經被知道的存在,即便尚未出世,也會被忌憚,以為這是南平王以有皇室血脈的孩子為出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