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便睜眼,道我探不出你真昏假寐?”
聞言,雙目開。溫柔淺笑依稀,白發三千如舊。
“你是誰!”我叫起來,“來來去去如鬼似魅,究竟從何處來?又為何與我糾纏不休?”
“莫惱莫惱。”他撫著我的背,道,“若問我名,你可喚我無咎,若問來處,自是從來處來,若問我何求,自是無欲無求。”
這話說得倒妙!
問天下有誰當真無欲無求?窮人求富貴,富人求權貴,權人還要求個千秋萬代永世長存!
我便不語。
他自道:“我指點你武功你不依,偏自己胡來,亂了真氣行了岔路,苦的不還是自己?你這倔強性子倒從未改過。”
聽這語氣好似識我一般!那怎麼可能?正要問個明白,他卻先問了話:“你方才喊娘,可是夢裡見到了你娘親?”
我努力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似乎是見著了誰,覺得一定得記著……”無咎眼神徒然淩厲,嚇我一跳,吞吞吐吐把話給說完了,“可現下,還是忘了。”無咎這才收了氣勢。
“想不起便不要想了,未必是重要的事。”無咎摸著我的頭發,對我一笑。
再怎麼笑,還不是那冷眉冷眼的模樣!我可否信他?又能信其幾分?
“你經脈鬱結已久,竟敢自己強行衝破,是無知還是無懼?我替你疏通了經脈,從此你可以大膽修習內力,再不會走火入魔。”
照理該道聲謝,可我偏不願謝他,隻瞧著他不說話。
他起了身,道:“既然你歡喜自己練武,我也不迫你,隻是你那本武功過於高深,單憑你自己不易大成。本一月之功,恐怕你要用上一年半載。”
我撇了嘴,隻說:“不勞你費心!”
他留了聲笑,飛身隱去。
自此我日日練功於亭,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