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何故在此?我以為你已經有自己的處所了。”我脫下外衣,疊放於床榻。
唐棄搖著一把玉扇,笑意吟吟:“喬公子莫不是怪罪我沒有告知你懿旨之事?”
“怎敢!”瞧唐棄坐於椅上,我隻能在臥榻上盤腿坐下。
唐棄悠悠道:“為尋你,我去見了太皇太後,她見我為你而來,以為我要捉妖,便告知我你在軍中,且怕我有不便,擬了懿旨。我本隻想私下見你一見,確認虛實,並不想用此懿旨。而如今,我發現軍中邪氣,卻沒有找到源頭,需要久留。若是我偷偷摸摸,如昨日般倏忽來去,讓人以為有鬼魅之事,豈不是反而亂了軍心?倒不如借太皇太後懿旨圖個正大光明。”
“太皇太後若是有知,心中必然不會痛快。”明白緣由,我放下心中大石,若唐棄真是兩麵三刀之人,實在心寒。
唐棄回道:“太皇太後本是要借我之手除你,而現下我借她之手得到方便,這是再公平不過的事。若我尋出這邪魔,太皇太後也算是積了福德,造福天下。”
唐棄果真妙人!這般利用太皇太後的理由竟也說得堂而皇之正氣凜然。
唐棄收了玉扇,站起來:“說這麼多,倒要忘了正事,我來此,卻是要你帶我去看看那個天生神力的副將,久聞其名,卻不曾見到。”
唐棄此言不免令我詫異,他已見了元梁,元梁與陳望最親厚,若是他讓元梁帶他一見,怎麼可能尋不到陳望所在?
隱住疑問,我帶唐棄前往,半路,見元梁躲於一暗處,招手示意我過去。
縱使如此隱秘,我能看到,唐棄怎會看不見,他也不過笑了笑,不以為意。我歉意地點點頭,獨自走向元梁。
元梁的臉竟然通紅,上有一層薄汗:“喬參將!那道士莫不是要去看副將?”
“正是。”我瞧著他,“你這般鬼鬼祟祟,卻是為何?”
元梁大急:“喬參將,你有所不知,自昨夜醉酒,醒來便不見陳副將!”
“竟有此事?”一想,可不是,之前的大會獨獨不見陳望身影!還以為他酒醉未醒,難道還有彆的變故?
元梁輕聲道:“那道士一提要看副將,我便找了借口沒讓他去。喬參將,你說巧不巧,道士一來,副將便不見蹤影,莫不是……?”
我心下怔愣,元梁小兒,竟然想到此處!
“莫胡言!陳望是真勇士,不容玷汙。”
元梁臉色白了白,道:“我自然不信!可現在都這麼說,道士來捉妖,而陳副將逃之夭夭!”
“此間必然有什麼誤會,元梁,陳望平日待你不薄,無論彆人如何作想,你不可以動搖。”
元梁挺直了背道:“喬參將放心,我元梁不是那迂腐之人,縱使陳副將真的是妖魔鬼怪,我也不會拿斜眼瞧他!”
究竟以為陳望是妖!
本來天生神力,以為福將,而如今,還有幾人把陳望當做人看?
我歎口氣,回到唐棄身側。
恐怕吾等言語已經教他聽去,而唐棄並未言一語。
無論流言蜚語如何,還是得去陳望帳中一看。
停於陳望帳前,我深吸一口氣,鑽了進去。
四周探瞧,鬆了一口氣,又提了一口氣。空無一物,卻有些雜亂,倒是應了逃之夭夭四字!
“看來我無緣見得這豔陽關勇武第一的猛士。”唐棄道,神色並無異樣,似乎真是為無緣得見可惜。
而陳望消失之事並沒有解決,一日也罷,兩日也休,直至三日不見蹤影,無論如何不能視而不見。
蕭任清終於下令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