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一兵來報,說是找到了陳副將。
眾人聚於大帳中,等著審陳望一番,此次他私離軍營三日之久,當軍法伺候。
五個兵士抬著一龐然大物進了軍帳,赫然是頭棕皮大熊!
不等吾等明白其中深意,蕭任清已經拍案而起,怒目圓瞪:“荒唐!”聲如洪鐘,震耳欲聾。
五個兵士跪了一地,微微發抖。
蕭任清大嗬:“這是誰的主意?”
一士兵叩頭道:“稟大將軍,是範侍衛所言,他親眼瞧見陳副將化作棕熊,進了右邊的林子,屬下經他指點,果真於林中尋到一棕熊,趁其熟睡,捆綁來此。”
“範侍衛何在!”蕭任清怒聲叫道。
我訝異非常,範逸隨從來不信鬼怪之說,怎麼可能造出此事!
範逸隨被喚來,跪於堂下。
“範侍衛,你可知罪!”
範逸隨抬首,麵露迷茫:“大將軍所言何事?”
蕭任清重重拍案:“你造謠生事,擾亂軍心,竟問何事?”說著指向地上棕熊。
範逸隨瞧見地上被牢牢捆著的棕熊,露出詫異神色:“我並不識得此熊,還望將軍指點,我造了何謠?”語畢,瞧向我,竟然是無助的神貌。
蕭任清問那五個兵士:“可是此人說陳副將進了右邊的林子?可是此人指熊為人?”
五人皆應是。
蕭任清冷顏:“範侍衛,你可知罪!雖然你不屬於軍營,可你亂我軍心,我亦可以杖打你於此,諒喬參將也無異議。”說著瞧向我,完全是不容辯駁的神色。
範逸隨也瞧著我,我不明真相,不明緣由,偏袒誰都不是,教我左右為難。
此當口,唐棄踏出幾步,向蕭任清抱拳道:“慢!蕭將軍,還請讓我仔細瞧瞧這人和這頭熊。”
唐棄身負太皇太後懿旨,憑空比蕭任清高了幾等,無論蕭任清如何不情願,也隻有任其發揮。
唐棄圍著棕熊轉了三圈,竟頻頻搖頭,道:“七竅不通、六識未開,莫說這是妖怪,在熊中也是下等。”
說完,停在範逸隨五步外,瞧了範逸隨神色,漫不經心地問:“這位兄台,近日可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事?”
範逸隨愣然:“何為不該遇見的?”
唐棄踏前一步,笑:“不該遇見的,便是指,見到人間未有之絕色,令人望之失神、失心、失智,見一切他人皆俗物;聞人間未有之絕聲,令人聽之失神、失心、失智,聞一切他聲皆凡音;嗅人間未有之絕香,令人聞之失神、失心、失智,嗅一切他香皆平淡;嘗人間未有之絕味,令人食之失神、失心、失智,嘗一切他味皆下品;碰人間未有之絕觸,令人摸之失神、失心、失智,碰一切他物皆無感。色、聲、香、味、觸,此五欲俘你心神,惑你心智,奪你精氣,日不能思夜不能寐,恍恍然夢裡來去,不知東西。”
範逸隨臉色慘白,抓著頭發,隻能發出一音:“不!不!不!”
蕭任清問道:“唐公子,他這是……”
唐棄回首一笑,瀟灑非常:“這位兄台被魔物所惑,入了魔障,不可自拔,如今我點醒他,他正與魔咒糾纏,想要尋回理智,卻又無法靠自身定力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