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範逸隨慘狀,我不忍:“唐兄,可否替他解去魔咒?”
唐棄笑道:“我在此停留,便是為了捉這魔物,可此魔物比我想象的厲害,若要徹底除去此咒,喬公子,可否借你手一用?”
“我?”我行至他身側,茫然地伸出手。
唐棄拿出朱筆在我手上畫了個符,隱約是“叱陀你”三字。
唐棄道:“這是《楞嚴咒》之《諸佛咒》,可破一切魔咒,而喬公子正氣淩然,邪魔不侵,可化此咒威力於無窮。”
瞧著手上血紅咒語,我問:“我該如何做?”
唐棄道:“喬公子隻需將手掌覆於此人額頭,心中排除一切雜念,想著‘叱陀你’三字便可。”
照其所說去做,範逸隨果然不再鎖眉揪發,他站直身體,環顧四周,不知緣由:“我為何在此?”瞧見我,便問,“坷,這是哪兒?怎麼像軍營?難道你真的當上大將軍了?”臉上隱隱是笑意。
我無法言語,瞧他神色,竟像從未踏進皇宮,從未與我爭鋒相對!
我茫然看向唐棄,待他解答。
“他受魔物所惑已久,丟失的記憶恐怕也不少。”唐棄輕聲相告。
看眼前範逸隨,如我所願望的那般,一切回到最初,可心中卻無法有半絲喜悅。
他性格大變,處處計較,竟然是魔物作祟,他心中必然困苦,而我作為他在宮中唯一的舊友,竟然不曾識他苦痛,任其在苦海中掙紮!我早該明白此非尋常事!我早該救他於水火!
我以為舊友已歸,誰知那是他難得的清明時!
而更多的時候,他依然被魔物纏身,難得解脫!
我的種種自以為是,究竟何處是個儘頭?
耳邊是唐棄一聲笑:“喬公子,你眉頭深鎖,莫不是把他入魔之事攬到自己身上了?”
他如何知!
我愕然望之。
唐棄道:“重魔咒之人,皆是心中有邪念,被魔物利用,趁虛而入。”
回想往日一起玩樂的情形,我遲疑道:“逸隨並不像心有邪念之人。”
唐棄道:“這位兄台重魔如此之深,必定是三番兩次踏入魔物陷進。他心中黑暗恐怕不是如喬公子這般清明純潔之人可以了解的。”
我無法反駁。
唐棄繼續道:“你一定是與他親厚之人吧?他方才看向你,尋求你的幫助,明顯由顯惡過渡到了隱惡,不再言語攻擊,而是暗中作祟,明裡裝作不知不覺。”
唐棄所言皆是。
看範逸隨東張西望,眼中純淨。我歎出一口氣,如今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