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不禁手一抖,杯中茶水灑了些出來。
“留君,怎麼了?”小魏子喚小廝來擦了桌子,疑道,“莫不是病了吧?”
“沒事。”
我讓小魏子安靜,繼續聽。
“狐妖,那可不得了!可知是哪個臣子?莫非是那個留君?”粗獷大漢抓著頭道。
尖嘴猴腮的笑得得意:“兄弟,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那留君早被皇帝棄了,丟到豔陽關風吹日曬受苦呢,現在皇帝寵的,是留君的哥哥,叫喬坎的那個畫了‘百鳥朝鳳’圖的榜眼才子!”
“這可不得了!一家的兄弟爭寵?”粗獷漢子眼裡放出光來,比聽了叛軍的消息還興奮。
“可不是!你說這喬家,也是個書香門第,怎麼最後剩下這麼兩棵苗,一個個都往龍塌上擠。這弟弟嘛,沒什麼本事,臥臥龍床也罷,這哥哥,明明是個才子,卻也走著歪路。或許真是什麼狐妖,改不了本行!”
豈有此理!一派胡言!荒唐至極!
我不禁握緊了拳頭,起身往外走去,翻身上了火驊背脊。
我喬坷被封留君,遭世人言說,無可厚非,可哥哥是正二品的吏部侍郎,是名冠天下的才子,縱然與皇帝相戀不容人世,可怎能被他們說得這般不堪!
“留君,要走怎麼也不說一聲!”
小魏子急急忙忙爬上了馬,另四個侍衛也上了馬。
看他們坐定,我道:“小魏子,我們必須速速趕回雲陽!”
說完,火驊當先一步衝了出去。
一路上竟然處處有妖狐之事口口相傳,隻怕這已經是人人皆心知肚明的“秘密”。
我細細揣摩,一說到妖狐,不免想到太皇太後,難道又是她作怪?見我已經離京,便找哥哥下手?斷不會如此,哥哥是朝廷官員,太皇太後不會遷怒於他。
聽世人言語,隻怕皇帝和哥哥的事情已經暴露。即使如此,太皇太後一定要把我們說成妖魔才甘心?為了江山家國,便要如此欺壓我們兄弟?可若是為了這而引來一眾叛軍,太過得不償失了吧?依太皇太後之能,斷不會如此亂來!
真相,究竟是什麼?
無論如何快馬加鞭,當夜幕降臨,必須宿於客棧。
想著種種流言,實難入眠。
如今喬家隻剩我和哥哥,而我和哥哥的處境皆如此難堪,喬家當真要毀在我們手上?爹爹,你泉下有知,如何心安!
刺心突然竄到我的膝上,爪子輕輕撓著,眼睛看著一處動也不動,隨之瞧去,如火紅衣隨風輕輕揚起,血紅的雙眼靜靜看著這裡。
“你又來了。”我輕吐一口氣。
離了唐棄,沒了咒符,他夜夜皆至,卻不言不語,隻是瞧看。
“你究竟是在尋什麼?”我試圖與其交流。
他瞧著此處不言不語。
“你若告訴我,或許我能還你你所尋之物,免去我們各自的麻煩。”
他依然沉默地站立在那裡。
我早就懷疑,看他種種表現,竟似不通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