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胡鬨什麼？”

雖然無奈，還是被他扯著走。我對下人，是不是太過放縱？竟然有半夜拉主子起床的奴才！

小魏子不顧我的輕喝，依舊興奮地輕聲說：“留君，真有鬼！小的剛才去小玉姑娘的廂房偷偷瞧了，有一個人——或許是鬼，在她床前站著呢！”

什麼？

聽此言，我才真正清醒，加快步伐向小玉廂房走去。

行至半路，我才覺得不對，拍了小魏子額頭，嗬斥道：“男女有彆，你竟半夜探看女子閨房，成何體統！”

小魏子委屈地扁著嘴：“小的不是擔心小玉姑娘嘛，而且，而且——”小魏子偷瞧我一眼，接著道，“而且小魏子也不是男的！”

“你——”這如何反駁？

小魏子隻拉了我快走：“留君，這有何重要，若是去晚了，就看不成好戲了。”

冠冕堂皇！說什麼擔心小玉，還不是想看戲。苦笑著搖頭，要小魏子有顆狹義心，卻是為難他了。

行至小玉門外，小魏子沾了口唾沫，在紙窗上弄了個洞，瞧了一眼，一臉興奮：“還在！還在！留君快看！”

雖然他儘量壓低聲音，聲音還是不小，到底有沒有偷看者的自覺？我急忙捂住小魏子的嘴，從洞看進去。

紅，一片紅，紅衣紅發無風自動。

竟然是他！

還道為何不再來，原是纏上了小玉。

隻見紅衣人伸出手，像是要摸小玉的臉，小玉似有所覺，全身一顫，紅衣人收回了手。

一聲歎息從天外而來，倏忽間，紅衣人不見了。

剛鬆開捂著小魏子嘴巴的手，小魏子立刻叫開了：“一定是前世的戀人！留君，那一聲歎息，聽到了嗎？多麼憂傷的聲音！”

小魏子還在興奮，小玉披了件外衣衝了出來，緊緊抓著我的衣襟，眼眶微紅：“公子，真的有，真的有鬼，怎麼辦？怎麼辦？我會不會死？他剛才是不是差點要殺了我？”

他不會殺小玉，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

可是這隻是我感覺，無法成為能夠向小玉說出的保障，我隻能把幾乎軟在我身上的小玉扶進房中，讓她坐在臥榻上，道：“小玉，我在軍營便見過他，當時有個有法力的人說過，他或許是頭靈獸，在找一物，是善非惡，不會害你性命。”

“可是他一靠近我，我就覺得好難受。”小玉緊緊抓著我的衣襟不放手。

“那不正說明了你前世是他的戀人！”小魏子忍不住插了話，“我和留君見到他，沒有任何感覺，你卻覺得難受，那不正是你們相識的最好證明嗎？”

小玉看看我，我點了點頭。

她的手鬆了鬆，道：“就算如此，可是他是頭靈獸啊，靈獸不是人，不是嗎？”

靈獸非人，可若他喜歡上的是人……這個問題我無以為答。

小玉終於放下心，安靜地躺下了。

我帶著小魏子退了出去。

小魏子歎息道：“前世的戀人啊，真好。”

不免苦笑，哪裡看出來好了？若真的是前世的戀人，首先言語不通，他和小玉如何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