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小魏子嚷嚷起來:“不可不可!若是聖上醋意大發,留君你如何自保?”
小魏子從未把我“留君”這個身份放下過,當真讓人哭笑不得!
幾番思量,還是留下了麝鳳蝶。
台下事畢,台上的戲也告一段落。
小玉忽然一笑,道:“公子,如此大好機會,你何不也上台表演一番?”
什麼鬼主意!我如何能登台表演?
小魏子正因為我駁了他的意悶悶不樂,聽了小玉言語,又活過來,拍手叫好:“留君,讓我們見識見識!”
拉拉扯扯被小玉送上台,台下一眾仆役丫鬟皆是看戲姿態,竊竊私語,如此看來,平日管教不嚴的下場就是全都騎到我頭上來了!哪有主子表演讓下人看熱鬨的?再看那班戲子,竟然也在台下找好位子,目光殷切。
如今可下不了台了。
可是叫我唱,我能唱什麼!
向武生借了把長槍,揮舞起來,吟道:“國危家困兮叛軍來襲,刀砍劍揮兮家破人亡,身困深宮兮不可思量,天降煞星兮誰人知傷!”
自己聽來不過爾爾,聲音不夠圓潤,曲調更是沒有,不過是將腦中那些雜亂之事呼喊出來,竟得了一片掌聲。
“喬大人,您心係天下,是真善人!”
說話的竟然是麝鳳蝶。
微微點頭,道了聲“獻醜”,我下了台。
戲曲接著上演,而麝鳳蝶這當家花旦竟再未上過台,我不禁疑道:“你隻演《麝鳳蝶》一出?”
麝鳳蝶道:“我叫麝鳳蝶,若演了彆的,難保不夾雜些彆的情感進來,如何保住這‘麝鳳蝶‘的風韻?”
一時無話。
戲曲演畢,拿了賞錢,戲班一眾人馬便撤了,獨獨留下避禍的麝鳳蝶。
不過三日,安王爺來訪。
自二姐離世,不曾見過安王爺。本道二姐嫁入王府是喜事,可二姐命短,且再看如今形式,麝鳳蝶才進了府中,安王爺便來拜訪——難道安王爺真不是世人所說那般?二姐進了王府,其實兩人貌合神離,二姐並未得到半點幸福?為何二姐從不與我們言說?她全都默默獨自忍受空閨之苦?
若當真如此……幾番思慮,心中不免泛起絲絲感傷,見到安王爺時便擺不了好臉色。
小魏子迎了安王爺進來,他在主座上坐下,笑容和煦。
“屬下拜見安王爺!”我跪拜在地。
小玉送上了花茶,安王爺舉起托盤抿了一口,溫溫婉婉地說:“坷兒,還不起來,不用這麼生分,喚我一聲姐夫便可。”
姐夫?笑話!
“敢問‘姐夫’為何而來?”語氣有些衝。
安王爺也不明說,虛虛實實地道:“前些日子我瞧上了隻蝴蝶,美麗無比,不禁感慨此物隻因天上有,正想抓了聊以慰藉,賞玩一番,誰知一個不注意飛進了彆家院子。幸而這院子的主人是我親家,不免厚著臉皮來討要所失之物了。”
明明是件你情我不願的強取豪奪之事,竟被他說得這般輕輕巧巧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