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家成分不好,莊稼也不會種。一家三口的日子過的非常拮據。每個月就幫村支書算個賬,寫寫大字報,逢年過節福字春聯,其他的工作幾乎沒有。
漏屋偏逢連夜雨。
費家父母不知得了什麼病,村子裡的赤腳大夫原來是給家畜看病的。這兩年人才稀薄,他不光給家畜看上了,也開始給人治病了。
他給費家雙親看了兩個月的病,依舊不見好。反而身體越來越虛弱,最後連床都下不了。
年紀不大的費肖新求著趙琴幫忙,想把他的雙親往縣城裡的醫務所去,誰知道爹娘都沒挺住,剛到醫務所裡雙雙人就沒了。
為此趙琴還很自責,想著若是她能早些想著把人送到縣城去會不會就能活下去。
她的腳就是被驢車軲轆壓壞的,她把帶過去的錢都給費家夫妻看病,自己的腳沒顧得上,如今七八年過去,也隻能跛著腳走路。
下葬雙親後,費肖新跪在趙琴麵前請求她可憐自己,收養自己。
趙琴和蘇櫻母女倆都是心善的好人,蘇櫻抱著她的腿也幫著費肖新求她。趙琴本就有這個打算,詢問了村支書,村裡正在為費肖新的去處發愁。
費家戶籍不在趙家村,他身為孤兒不應該走村子裡的賬目。但是萬一把十歲出頭的孩子弄去一起乾活,也不是這個事。
趙琴的出現讓村支書等人鬆了一口氣,知道她想養育費肖新,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
趙琴母女倆平時節省,還能拿自己拌的蘿卜鹹菜換些東西,勒勒褲腰帶多加一張嘴也是夠吃的。
趙琴與村裡乾部們口頭上約定由她教養費肖新,費肖新的戶籍還在原處,等到他成年看他自己的選擇。
......
趙琴苦了一輩子,舍不得給自己好吃好喝,原來的蘇櫻也舍不得,但是現在的蘇櫻可就舍得了。
她和趙琴一起回到家中,天上的雨淅瀝瀝地下了下來。
天邊響雷滾著烏雲,席卷著泥土腥氣,鋪天蓋地地奔湧而來。
蘇櫻驚詫地發現院子裡晾曬滿院的蘿卜乾一動不動地晾曬在原地,屋裡的人對響雷無動於衷。
雞圈裡的公雞不斷揮動著翅膀咕咕地叫著,想要帶著母雞們衝進能遮風避雨地籠子裡。可是籠子的門還是關閉的,它們隻能恐懼地等著狂風暴雨的到來,哪怕把翅膀上的羽毛全都扇落下來。
蘇櫻深深吸了一口氣,麵對著屋內點著蠟燭逍遙自在看連環畫的費肖新。
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把蠟燭點上的,大白天浪費了東西。隻憑借油嘴滑舌,享受著苦難母女二人的血汗。
連暴雨天幫著收起蘿卜乾、幫著雞入籠都視而不見,就知道自己逍遙快活。
蘇櫻勾起唇角,冷冽地笑了笑:“好哥哥...妹妹我可算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