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末尾,冬天前旬。
廣南的冬天不是很冷,路上的行人穿件連帽衛衣加件衝鋒衣就很保暖了。一年四季到頭來,廣南的樹還是鬱鬱蔥蔥,地上被秋風掛落的綠葉還沾著點白色的紋理。
每年冬天,學校都會給每一位學生都發放衝鋒衣。
不得不說,這個學校的衝鋒衣真的是五星好評,溫知喬試穿的時候,嘴裡讚美的詞語就沒停過,還是朱譯罵了她兩句才消停的。
衝鋒衣的款式呈黑色,口袋周圍有一層紅色做鋪墊,領口出也是鮮紅帶有些朝氣的秀色。
穿起來很保暖,而且還有些酷。
見朱譯自從將衝鋒衣拿下來後就沒穿過,溫知喬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不穿?不怕尺碼不標準嗎?”
朱譯掃了一眼班級內正在嘈雜不堪的學生,看著他們手忙腳亂的試穿著衝鋒衣,朱譯的眼神閃過一絲厭惡。
“不保暖。”朱譯回答她的疑問。
“你穿一下就知道不暖不保暖了。”溫知喬有些無奈道。
誰知道朱譯連碰都沒碰那件衝鋒衣,好像是什麼臟東西一樣,連包裝都原封不動地放在那。
溫知喬越想越奇怪,不過後來也沒太在意這件事。
這就是一段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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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屆運動會正式開幕。
場麵不是很隆重,綠色草坪上到處都是散亂的彩帶屑,火辣的太陽還融化著土壤中的腥味,形成一種腐屍的臭味。
季懷驚被這味道熏的昏天暗地。
“這什麼味啊我去。”
“這怕不是殺人了。”
“臭死了嘔。”
“好臭,這不是我家門口臭水溝的味道嗎?”
“這垃圾學校怎麼回事?”
“我他媽的,操。”
整個年級的人都忍不住躁動起來,花式罵人。
溫知喬穿著藍色籃球班服,頭發低順地紮起,耳朵的兩邊還多出了兩撇薄劉海,此時那片光滑的額頭也浮現出了幾條波紋。
主任和體育老師組織了學生們退場回班,整個學校頓時充斥著悻悻的抱怨聲。
校運會一推再推,終於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
比賽分為好幾場,每一場都是錯峰進行的。
溫知喬那場跳繩比賽和朱譯的跳高比賽是同時進行的。
這個時間段隻有跳繩和跳高兩個項目舉行著,二班內女生都去圍觀朱譯,男生都去圍觀溫知喬。
魏綽這人就比較有意思了,他擠開那些來著不善的男生,擁到最前麵,雙手彙在嘴周圍形成一個喇叭狀喊:“溫女神,加油!永不言敗!”
他激動到忍不住推了一把旁邊的男生,卻被反罵一句有病。
溫知喬雖然尷尬,但腳和手的力度都在不自覺加快。
快一點!!!
再快一點!!!!
快快快快快
快點啊.............
馬上了,加速!!!!
哨聲響起,她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
魏綽屏住呼吸,比溫知喬還要緊張。
溫知喬剛劇烈運動過,臉上還掛著那抹紅潮,可惜冬日沒有暖陽,她身上片刻的熱意被風一刮就消失殆儘,奈何怎麼也止不住,她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知喬,二百三十八。”裁判接過她的手柄,麵露欣賞之色。
魏綽頓時心裡哇了個大草。
“溫美人好厲害。”一旁的男生忍不住點評道,視線卻一直掛在她的臉上,舍不得移開。
魏綽起了醋意,狠狠地讓他滾。
“你這架勢,搞得人家好像和你雙向一樣。”那個被他罵滾的男生沒有生氣,不動聲色地內涵他。
魏綽沒理他。
“季懷驚,幫我拿下水。”溫知喬對著魏綽說。
魏綽和季懷驚的個子一樣矮,再加上溫知喬近視,運動之後視線還沒有聚焦完成,所以就把魏綽當成了季懷驚。
魏綽有點驚訝,反應過來之後將水遞過去,隨後乖巧地看著她。
溫知喬接過水,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頭:“謝了。”
魏綽受寵若驚,他剛打算說點什麼,突然發現了朱譯。
朱譯剛搞完項目,渴到來不及喝水就往這邊跑,可能是想看看溫知喬,剛好撞見溫知喬摸魏綽的頭,臉色冷了些。
“唉?你好像不是季懷驚。”溫知喬焦距視線,默默後退,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你,你好,我是魏綽。”魏綽個子矮,比她低半個頭,此時雙手插兜,現在看起來卻有些猥瑣。
“哦,你好。”
她正打算說點什麼,朱譯就走了過來,擠在魏綽前麵,語氣沒什麼溫度:“溫知喬,你該準備下一個項目了。”
看到朱譯過來,溫知喬莫名安心了不少,她露出微笑:“嗯,你準備好了嗎?”
下一個項目是男女接力賽,朱譯和溫知喬都報名了。
也就是五十米一個來回而已,對朱譯來說就是小意思,不需要做什麼準備,他雲淡風輕地嗯了聲,今天倒是話少的出奇。
注意到他不太開心,溫知喬隨口問:“你乾嘛了?”
溫知喬又說:“你彆現在emo了,待會輸了比賽怎麼辦?”
朱譯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著語言,良久,他才麵無表情說:“那個魏綽,他喜歡你。”
溫知喬愣,但是也沒什麼表情,似乎習慣了。
溫知喬若有所思道,“啊?哦。”
“你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溫知喬想問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卻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她彎唇:“你猜。”
“我猜你不喜歡。”朱譯淡淡道。
溫知喬反問他:“為什麼?”
朱譯似乎來了興趣,有些彆扭地說:“因為,你不喜歡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