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朱誌鑫小朋友的性格多半是隨了溫知喬。
這天,溫知喬下班後收到了朱譯的短信:【下班了嗎?帶你去吃海鮮。】
溫知喬無意識地笑了一下,回複道:【下班了,要不今天我去接鑫鑫吧?】
那頭等了許久還是沒有回複,溫知喬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收拾東西打卡下班。
這時,許蓧萱從江應冷的辦公室裡走出來,看見溫知喬後先是一愣,隨後說到:“哎?不去接你家小孩嗎?”
溫知喬瞥了一眼鐘表,“不急啊,才五點半。”
大概是有什麼上學後遺症,溫知喬認為隻要是六點半前放學都算很早。
“哦,我剛接完我家的崽子,他們現在幼兒園那人都走光了,要不你也快去接你家小孩吧。”許蓧萱笑了笑說道。
溫知喬臉色一變,忍不住爆了粗口:“丫的,我忘了他們四點放學,該死,我沒朱誌鑫班主任電話。”
平時朱誌鑫小朋友的上下學都是由朱譯來負責的,除了參加過一次朱誌鑫的家長會,溫知喬都不知道朱誌鑫的幼兒園怎麼走。
她與許蓧萱告彆後,趕緊撥通了朱譯的電話。
朱譯接到電話後,儘量壓低聲音:“什麼事?我在開會,老婆。”
“快把鑫鑫的幼兒園地址發過來,再不接你兒子就成孤兒啦!!!”
朱譯掛掉電話後,也隻是發過來一條短信:【不用擔心你兒子,正好鍛煉鍛煉他的獨立能力。】
溫知喬被氣笑了:【去你m的獨立能力。】
朱譯還是將幼兒園地址發了過來。
另一邊的朱誌鑫小朋友。
天空漸漸褪去那抹朝氣的魚肚白,變得灰蒙蒙的。幼兒園內亮起了燈,樹枝被晚風吹得嘩嘩作響。
朱誌鑫撿起掉落的樹枝,在沙池裡斷斷續續地寫下幾個歪扭的字。
這是溫知喬前幾天教他寫的“爸爸、媽媽”四個字。
朱誌鑫的臉臟兮兮的,剛剛與某位小朋友打架時弄臟了白嫩嫩的臉蛋。
他沒有哭,打算爸爸待會來接他時告訴他自己打贏了一場架,不過放學時彆的小朋友陸陸續續地和爸爸媽媽們回了家,唯獨他沒看見父親的臉龐。
五點後,小朋友們都走光了,就剩下園長留下來陪他等爸爸媽媽。
園長姐姐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她站了一會後從口袋裡掏出幾塊曲奇餅乾,像變魔術一樣“噌”的一聲懟到了朱誌鑫的臉前。
“喏,請你吃小餅乾。”園長姐姐溫柔地揉了揉朱誌鑫的腦袋。
朱誌鑫再也繃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老師,我爹地媽咪不要我了!”
為了安撫小朋友哭哭鬨鬨的情緒,園長姐姐拿出手機,邊翻通訊錄邊問道:“鑫鑫還記得爸爸的手機號嗎?”
朱誌鑫邊抽噎,邊搖頭:“我爸爸說,無論是哪個女生來問我要他的手機號,都不許告訴她,不然我就要被他打斷一條腿。”
園長姐姐:“.......”得,這一看就是妻管嚴。
“那鑫鑫要回家啊,對吧?你告訴姐姐,姐姐幫你保密。”
朱誌鑫哭出一條長長的鼻涕泡,眨著骨碌碌的眼睛,說道:“那、那好吧、我爹地的電話號是——”
這時,鑫鑫小朋友聽見了一道正在呼喚他的聲音,抬頭一看,是溫知喬氣喘籲籲地向他招手:“寶寶,媽咪來了!”
園長見了,將朱誌鑫的手牽起來,隔著門問溫知喬:“你好,您是鑫鑫媽媽吧?”
溫知喬瘋狂點著頭,“他爸開會沒空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真是麻煩你了,不好意思啊。”
園長還是有些不放心,問朱誌鑫:“鑫鑫,是媽媽來接嗎?”
朱誌鑫眨了眨眼,臉蛋紅撲撲的:“對,是我媽咪......”
溫知喬牽上朱誌鑫的手後,語氣帶著歉意:“真是太麻煩你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鑫鑫以後有什麼事的話,麻煩你打一下這上邊的電話聯係我,謝謝!”
園長姐姐接過名片,笑得一臉溫和:“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溫知喬眉眼帶笑,隨口問了一句:“怎麼稱呼你?”
“我姓季,季節的季,是這裡的園長。”
溫知喬聽見這個姓氏後愣了一瞬,於是垂下頭。
“季小姐,”溫知喬重新抬起頭,問道:“你認不認識一位叫季懷驚的人?”
新城的夜晚很清爽,有幾隻白蟻盤旋在路燈下,又一陣晚風襲來,卷走了這席清涼。
園長的臉白了白:“你認識她?”
“她是我.....妹妹。”
園長似乎很不可置信,說道:“我堂姐,她怎麼樣了?前幾天爺爺去世她都沒來,害得小叔氣個半死,怎麼都聯係不上她。”
溫知喬的臉色冷了冷,“她十年前就死了。”
園長似乎在聽什麼天大的笑話,語氣惱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毒婦!”
溫知喬臉很生硬:“你們季家,不配與她有聯係,這些年她是怎麼挺過來的,你們一無所知!季懷驚早就在十九歲就死了。”
朱誌鑫扯了扯溫知喬的手:“媽咪,我想吃飯。”
溫知喬頭也不回地牽著朱誌鑫的手走了,隻留下她在燈光下孤零零地站著。
4.
在溫知喬三十歲這天,迎來了她的第二個驚喜——
她懷上了第二胎。
朱誌鑫小朋友已經上了小學一年級,因為提前上幼兒園的緣故,他比周圍的同學都小一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