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來給你把風(1 / 2)

欣長的身形,遮住自窗外撒進來的金色月光。

陰影下,襲音抬頭迎上那扇形睫毛下的狹長眼睛,深邃中透著鋒利與冷漠。

許是戰虛明不說話則以,一說話的壓迫感與氣場太強,池玉幾乎沒有任何反駁,規規矩矩停止跟襲音拉扯,將手中的藥泥與木棒如解脫般迅速遞到他的手裡。

而麵對心上人主動送上門,襲音不喜反惱,因為此時她最介意對方欣賞到自己這副鬼樣子。

緊接著,她又從戰虛明手裡搶過藥泥與木棒,趔趄的後退幾步:“還是不勞煩夫君與池公子了。”

避之如瘟神。

手中一空的戰虛明眨了眨眼,終於看出問題的蹙起淡淡眉宇,疑惑:她到底什麼毛病?

既然不讓自己管,那便把好不容易燃起的同情心扔出去就是了。

最後,襲音是對著院內的水缸,憑感覺費勁上的藥。

在池玉將能食用的草與果子挑出來,襲音洗淨,井井有條的擺上桌,準備三人吃時。

她又擔心臉及脖頸塗抹的黏膩東西,影響戰虛明食欲,走出屋:“我就站在院裡邊賞月邊吃就吧。”說完,頗為閒情逸致的坐在院外石階上。

池玉縮著脖子探頭問:“你不嫌冷啊!”

陰惻惻的聲音從裡屋配合了句:“隨她去,正好讓藥直接凍臉上。”

噗嗤!

畫麵感太強,池玉沒憋住笑。

下一秒。

襲音頂著張綠泥臉,渾身寫滿不情願的乖乖回到屋中,與池玉並排坐著,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悶頭乾飯。

如此注重外在的襲音,在戰虛明看出那忽冷忽熱的刻意後,開始留神她到底又在憋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整頓飯,那雙攝人的眸子沒從襲音身上扒下來。

夾在中間的池玉注意到了這種你來我往,風起雲湧的心思。

春風般的勾起唇,提起一件值得舒心的事:“對了,今天我去後山采藥,發現村子往東不遠處有個活水溫泉,十分乾淨,且還能療養。我回來前已簡單洗過,一會兒你們也去沐浴解解乏吧!”

這是個好消息,特彆是對襲音而言。

雖然,她的第一反應是終於可以把自己洗乾淨,像往常那樣與夫君貼貼了。

但第二反應緊隨上頭,雜念不好屏除了。

到底要不要提議跟夫君一起洗?

沒等襲音糾結完。

戰虛明起身,抱著借來又被襲音重新弄乾淨的衣服說:“我先去吧!”

誰知,人還沒跨出門檻,就被身後垂涎三尺的聲音叫住:“夫君,需要給你把風嗎?”

既然白白占便宜的機會,來的如此合適,襲音豈能再堅持距離上的原則!

不用回頭,戰虛明也知道她在盤算什麼。

如泉水般清涼的嗓音,帶著各種複雜情緒交織,忍無可忍道:“你一姑娘家,能不能知道點廉恥?”

“可我不是姑娘啊?”

戰虛明回頭:“……?”

池玉:“…….?”

“既做了夫妻,我應是婦人才對!”

戰虛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就在今早的石洞裡,由於兩人過於坦誠,戰虛明僅僅提醒讓襲音矜持一點,她就又哭又鬨又出走。

僅僅過了幾個時辰。

當然,戰虛明也是讓失憶,以及接連遇上的糟心事鬨的,將話說重了點。

誰知,她又是意料之外的沒鬨情緒,還讓臆想境界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襲音,還真是總能給他帶來反轉的驚喜啊!

待戰虛明啞然離開。

襲音還沒發現氣氛有任何變化的托腮傻笑:“池公子,我夫君方才是不是害羞了,你瞧見他通紅的耳根沒?”

池玉唇角抽搐:你確定不是氣的?

在戰虛明沐浴的這段時間裡,若不是襲音借來紙筆,頗為認真的寫寫畫畫,應付明天薑裡長有關村子風水布局的事。池玉相信,她定會去擾戰虛明的清淨。

“想不到音姑娘,倒是個能分清事態輕重緩急的人物!” 池玉讚許後,站在她身邊端量這些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懂的交錯圖,指著其中已經下過筆的部分:“這字,疾馳有度,清新彆致,筆力暢快到有大家風範啊!”

襲音輕笑,暢快道:“不過隨便動筆而已。至於這個圖,既已答應了薑裡長,自然要去辦。就現在村子的情形而言,我若隨便給他們希望,麵臨的就是絕望。那還不如當初與夫君拚個魚死網破,逃出去呢。況且,能親手改變這村子命途,想想就很興奮!”

興奮?

池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今日他們非要燒死你啊,難道不應該對整個村子和所有村民抱有怨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