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明明可以逃出村,卻偏偏選擇留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固然好奇,本著正人君子的做派,保持尊重對方不言,自己便也不問的態度。
於是,仔細告訴她:“先前聽父親講過,我們苪國有五州,各個州內均設有一座皇城,按照主次分彆為:太華城、雲陽城,求如城、秀城、赤水城。其中五州盛產的東西也皆有不同,我們所處的村子,名為隱光,多奇珍異草,隸屬於太華皇城。”
襲音算了下次序:“太華城既為第一皇城,且周圍的百姓都過得不聊生,那其他州的百姓日子,豈不如人間煉獄?”
溫玉否了:“在村中這幾日,你應也聽過有關我國國君的傳聞。國君崇尚修仙練丹,所以對這些奇花異草格外看重,從毫無節製到近乎發狂的剝削這些村民,自然最在意的,便也成了最慘的。而與之相反的其他四座城,雖日日膽戰心驚,唯恐被國君惦記,禍從天降,但也算過得順遂。”
襲音不明白了:“如此說來,不怕本州的百姓全都湧向其他州?”
溫玉勸襲音彆太天真:“你忘了,這是苪國,那些凶猛的野獸,險峻的地勢,就是天然界限,且城與城之間並未修路,難以往來。若真如音姑娘所言,我們所見的村民也不至於明明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卻無能為力。”
明明是一個國,五個州卻毫無乾係的各自獨立於世,真是少見。
襲音百思不得其解:“國君已經癡迷修仙練丹到了不管國政的地步了?”
沒等溫玉回答。
襲音一個箭步衝上前,在洞的出口外發現了什麼。
是血!
同時,戰虛明的腳印也消失了。
迷迷糊糊的,在眼皮一張一合間,有個恨不得把全天下顏色都給穿在身上,明明麵色紅潤,可氣質卻比蟲蟻還要孱弱上三分的清麗女子。
似蹙非蹙的柳葉眉,似悲非悲的含情目,病態嬌柔的憂愁間,戰虛明還以為對方打算給自己置喪。
待他稍稍意識徹底清醒,睜開雙目,搖搖擺擺的就要起身。
差點睡著的女子,見眼前人終於恢複意識醒來,欣慰又擔心的去扶:“謝天謝地,公子可終於醒了,你背後受了很重的狼抓傷與咬傷,郎中說不可輕易亂動。”
戰虛明沒接受這種示好的警惕抬胳膊一擋,環視陌生的四周:“這是哪兒?我記得自己暈倒在一片草垛裡。”
這清冷如冰水般的聲音,十分悅耳好聽,讓聽入耳中的女子臉紅起來。
十分有眼力勁兒的又去給戰虛明拿鞋,試圖好心幫他穿上,如蚊子哼哼般解釋:“此處為流雲穀,隸屬於求如皇城統管,我是此處的穀長,叫江綿綿。不知公子如何稱呼,何處中人,又是如何進來的?”
戰虛明再次避開女子殷勤的手,簡單將自己整理好後,強忍生疼的踉蹌往外走。
這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江綿綿哪裡肯。
今日一早去幫穀民們采收糧食時,恰好見一相貌瀲灩的男子後背帶傷,疼暈在稻草堆中。
郎中廢了好半天勁兒給他治傷,她又拿出自己最珍貴的藥給他吊命,否則早就傷口感染,流血過多凍死於荒野了。
按理說救他一命,理應感激涕零才對,怎麼對她的態度如此冷漠,與先前想象中的不一樣?
沒肯輕易罷休的江綿綿,礙於受傷的戰虛明不如她靈活,速度飛快的張開雙臂擋住出去的木門。
委屈道:“這位公子,怎麼說也是我救了你,連聲謝都沒有就想走,怕是太過忘恩負義吧!”
透過窗紙,戰虛明瞧到那一輪早就掛在夜空的乾淨圓月,自知昏迷整時間必定不短,想到襲音與溫玉一定到處找自己,理應儘快彙合才是。
即便警惕心再強,也不能是非善惡不分。
他原地站住,與江綿綿保持著男女大防的距離,也算是恭恭敬敬,誠心誠意的一拜:“感謝姑娘相救,改日有緣定當登門來謝。” 然後不予糾纏,說完就要走。
這下,江綿綿將門攔的更緊了,麵紅耳赤的勸言:“不用改日謝,你……留下養好傷再走就算是謝我了。不過,你也彆亂想,我隻是擔心公子還沒走出這流雲穀,就又不知暈死在哪個稻草垛裡了。再說,祖上留給我能救命的藥,僅此一顆,先前已給你服下,再救可真沒了。”
原來是這樣,戰虛明耐住點性子告訴她:“江穀主請放心,我並非孤身一人來到此地,還有一時走散的兩個朋友。等相逢後,我自有他們照顧,不會再出意外。另外,那藥……。”不等說完自己來的地方,可輕易配各種靈藥。
就被江綿綿打斷,滿臉不可思議:“公子是說,你與朋友一起入了這穀?”
戰虛明輕一點頭,想起自己與襲音入的第一個村子,隱靈村:“莫非流雲穀也從不進外人嗎?”
“有,就是……,一兩句也說不清。”說起來就無比憂愁的江綿綿,指著桌前的一碗米飯與青菜說:“公子餓了吧,不如邊吃邊聊。”
戰虛明自失憶來,日日清水般的粥,乏味的草,還有小魚乾,即便襲音再怎麼會做飯,那些食物根本無法果腹。瞧著久違的米,定神中,有了想法,思畢,安安穩穩的坐了下來。
平日就江綿綿自己生活,屋子裡用的東西都是一人所有。
所以,椅子自然也是。
戰虛明坐在桌前,為方便談事,江綿綿有點不好意思的隻得與他共坐一處。
雖談不上擁擠,但也過於親密了。
“江穀主,你……。”戰虛明剛要說如此距離,非常不妥。
哐!
木門被從外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