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這個瘋子(2 / 2)

由襲音禦馬,溫玉謹小慎微坐在其後,抓住她的破爛衣衫。

第三日黃昏。

急於回歸的心,伴隨陌生的嘶鳴響徹整個流雲穀,少見多怪的穀民紛紛擠在江綿綿的屋門口,摸著馬觸目興歎。

而躺在屋中的戰虛明長久跟入定般的眼皮,緩緩睜了開來。

江綿綿也新奇的打開窗戶去看。

急驟的腳步走進來,印入戰虛明眼中的先是溫玉,而後就沒彆人了。

“傷口忍的很辛苦吧!”溫玉簡單給戰虛明檢查了傷勢,那郎中處理的很仔細,發炎的並不厲害,但深可見骨的周圍已明顯腫起來。

“無妨。”戰虛明一縷暗淡的微光經過眼眸,轉瞬即逝,氣色不穩道:“門口是怎麼回事?”

溫玉向來辦事靠譜,先把襲音為給戰虛明取野蜂,在死靈澤遇到的驚心動魄專挑挑重點的給描繪一遍,又把兩人新的發現言簡意賅的說交代了下。

當然,襲音因此重傷半臂之事,完全照她的囑托愣是半字未提,雖然明知她又想鬨什麼幺蛾子。

至於,襲音親密舉動給自己擠蜂針之事,未防止不必要的麻煩,不提也罷。

然,江綿綿明顯注意到了,方才從窗外,就見到受傷的襲音與溫玉姿勢親密從馬上前後下來,於是看似關心的問:“溫公子脖頸那傷是被什麼咬了嗎?”

此時,溫玉喉結上的黑紫印,歸來途中已經過他用祛毒消炎的特殊方法處理過,雖淡化成了紫紅,但仍顯眼,看起來極像……。

戰虛明也下意識挑起眼皮撇過去:“你受傷了?”

溫玉一開始對印記真沒多想,可江綿綿就差溢回來寓意深長,讓他有點心虛的瞧了一眼戰虛明,看樣子沒法隱瞞的如實說:“被野蜂蟄了而已,小事,已上過藥。”

戰虛明虛弱的放下心來:“辛苦你了。”

原以為可被簡單帶過。

江綿綿原本想說像親熱痕跡,見溫玉如實回答,不得不轉了話鋒,看似關切的走到他跟前:“不知毒針可否擠出來,這個位置溫公子怕是有心無力吧,要不要我叫郎中來幫著看看!”

說到這裡,溫玉再聽不出江綿綿的意思,就成傻子了,坦坦蕩蕩的感謝:“音姑娘已幫我及時擠出,沒有大礙了。”

小女子這點挑撥關係的計倆,戰虛明早已先一步看的透徹,特彆是經過米酒鬨劇之後,對她提防了不是一點兒半點。

不難想象,襲音若幫溫玉擠這根蜂刺,姿勢固然會親密一些,難道為了男女授受不親,克己守禮一套套禁錮俗規,就要眼睜睜看朋友受儘折磨最後去死嗎?

戰虛明思想豁達,沒在意道:“無礙就好,你弄完這些藥膏,早點兒回屋休息吧!”

溫玉本想再說點什麼,礙於總不嫌事大的江綿綿在,又見戰虛明對襲音隻字不提,交代幾句後,便去準備消炎的東西去了。

見溫玉離開後,江綿綿提醒:“戰公子,我覺的夫人既已成親,私下與一男子共度三日兩夜,還舉止親密,實在不妥。”

戰虛明語氣一沉:“江穀主是想說她不守婦道吧!”

江綿綿見戰虛明臉色又不對,以為方才沒發火是礙於溫玉在保持風度,現在是打算找襲音算賬了嗎?

心中一喜,表麵惴惴不安的跪下給襲音求情:“戰公子千萬彆怪夫人,她畢竟是為公子去的死靈澤。”

哼哼……!

一種實在忍不住令人心肝發顫的冷笑。

這是江綿綿第一次見戰虛明對著自己笑。

近乎完美的臉上,上一次見識了何為真正的不怒自威,今日又見識了寒氣逼人。

以為戰虛明有什麼要懲罰襲音的指示,或哪怕自言自語怒斥幾句時。

落到江綿綿耳中的:“每次說你不必來照顧我,是聽不懂嗎?”

“可戰公子……。”

“出去!”

待屋子終於清淨下來。

戰虛明曾想過,三日不見襲音,以為是她臉皮沒有自己的想象的那麼厚,話說太重讓她生了氣,傷了心。也罷,早想明白,腦子清醒些,對誰都好。

可誰能想到,她竟為自己拚到不要命的程度,簡直更瘋了。

方才溫玉沒說,也不見襲音進來,想來想去,比較掛念的是她受傷沒有。

戰虛明掙紮從床上起來,披件衣服,去了溫玉住的房間。

溫玉在郎中那裡配藥,所以,房間理所當然就讓給了襲音。

蹣跚的腳步,低低的咳嗽,摧枯拉朽的開門聲,都沒有讓躺在床上的女子醒來。

破爛不堪的衣裙,泥濘腥臭的臟汙,還有比他還嚴重,剛剛包紮過又沁血,自肩膀蜿蜒整個手臂的傷口。

一雙純淨到好似不染凡塵的眸子,逐漸有了不加掩飾的動容。

冰雪初融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挪向熟悉嬌俏,因疼痛難忍擰變形的臉,昏沉沉中滿是精疲力竭。

三日,不眠不休往返死靈澤,又接連舍命應對了如此多的凶險,一番韌勁兒。

你,果然不是表麵看起來那般柔弱簡單。

心事重重的戰虛明目不轉睛盯著襲音時,幾根不知主人困倦的發絲,正巧掛在她嘴邊,強迫症般隨手給她撥弄到耳後,輕飄飄的歎之:“你這個瘋子!”

溫涼指尖劃過細膩的麵頰,似有若無的涼忍不住讓眼前的人輕輕一個寒顫。

如此含糊不清,若隱若現的曖昧,仿佛為整個草屋鍍上了層紅粉光芒。

男美女俏,男惆悵女昏睡,一躺,一坐,和諧摻雜擔憂般般可如畫唯美畫麵,生生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撕裂。

“夫君,人家好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