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無藥可救(1 / 2)

指尖的茶盞被捏個粉碎。

又不辭而彆!

又不辭而彆!

戰虛明努力調整快要被襲音折磨崩潰的呼吸,謔的起身,走回她已離開,空蕩蕩的房中:“可有留下信件,告知去了哪裡?”

宋雍搖頭:“問過下人,說音兒什麼都沒帶騎馬走的。對了……。”抬手拿起一把匕首,直白道:“或許生氣走的急,連從不離身的這個都忘記了。”

戰虛明目光凝滯,他臨離屋子前,分明……。

上次襲音一怒之下的去處,一大部分是戰虛明的推力,另一部分是從物資裝備上,不難推測她的方向。

可這次,什麼都沒帶。

騎馬,並非駕馬車。

連唯一能與失憶有所瓜葛的匕首都不要。

她一身重傷,連走路都困難,如此拚了命的不想讓人找到,這要他上哪兒猜去。

莫名的,戰虛明很是心慌,縱使平日運籌帷幄,以一持萬。

同時,一麵又去認為,開朗樂觀的襲音不至於去走絕路,畢竟兩人摩擦數次,她相應的承受力,在他認知中,比尋常女子要剛硬許多。

“此酒,是你倆誰喝的?”

溫玉正心驚膽顫的拿著一個酒杯輕嗅。

“可有什麼問題?”

話出了口,戰虛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記得流雲穀與隱靈村慶賀通路那次,兩地狂歡,他發現襲音是個酒量大,喝再多都不會上臉的人。

若溫玉手中的酒真如襲音所說,濃度高。戰虛明認為,即便濃度到頂,也不至於讓一個喝酒從不上臉的人,僅僅一杯下肚,皮膚就肉眼看見燒的通紅。

他當時情緒全程被襲音牽著走,竟沒留意如此大的破綻。

“酒中放了菟絲果,又名寵愛果。食之,其周身散發的氣味可惑人寵愛,效果嘛,說白了,就是勾//引。先前我在隱靈村後山就發現兩個,那晚,也就是音姑娘與戰兄發生不快的那晚,她不眠不休幫我收拾了整夜草藥,作為報酬,要走了一顆。知道會用在戰兄身上,想不到,她能憋了這麼久才用。”

說到這兒,溫玉言辭帶了點酸楚:“戰兄與音姑娘處了也不是一兩日,難道不知她是個逼到承受不住,就喜歡走極端的人嗎?”

戰虛明以為襲音去與溫玉談笑風生,原來就是收拾草藥嗎!

襲音到底多喜歡走極端。

在隱靈村,為助戰虛明實現諾言,讓剛剛死裡逃生的兩人更好的生存下去,上三更雪山獨戰狼王。

在流雲穀,哪怕知道江綿綿因對戰虛明心生情愫,各種手段徘徊在他身邊,襲音都不曾真正傷害過她,還能放平心態與戰虛明裡應外合讓兩地通路,解決百姓溫飽,直直忍了一年後,才再欺人太甚中,儘數爆發,一擊將她重創到無法生育。

在七絕山,為了儘快實現自己與戰虛明的目的,給毫不猶豫陌生之人宋雍擋刀,而後談笑風生,在其他六位穀主反對聲中,低下頭日日登山,名義上遊山玩水,實則去儘力討好。雖最後不得不走與宋雍成親的這條路,戰虛明也用前夫的身份努力破了這個局將她解脫,而後襲音再次支招宋雍拜師,儘力與七絕山建立密不可分的關係。然,最後仍改變不了六位山主被操控的滔天敵意。

所以,她落得備受折磨,差點喪命,逼到再無反抗能力的時候,仍能憑一張嘴,拉上大山主的兒子,當墊背。

從前的事,都因戰虛明而起,他人推動,讓襲音在生死邊緣徘徊。

如今,在秀山,難不成,他親手逼她去死嗎?

可他當時回答了她,一聲音娘子,都抹不去互為敵人這件事嗎?

他已經努力去放下兩人失憶前的曾經了。

不過是一段你情我願的感情,怎就非要你死我亡呢?

莫非,自己說隱晦了,讓她又臆想到了彆出去?

鳳眸地動山搖的凝視溫玉。

溫玉掂量了下酒壺中剩餘的量,又嗅了嗅:“菟絲果釀的酒,估計她隻食用一半,常人忍個三五日,也就過去了,可音姑娘現在的體質…….。”然後無意瞥見地上為來得及乾涸的血跡。

戰虛明當時在襲音脖頸上動手時,用的勁兒很巧,不會有這樣大滴的血落下,更不會落到地麵。

當下,他全明白了,內心指骨在掌中咯吱響,剛壓下去的嗔怒重新爆發,雪白的臉上透著森黑,對許澄意說:“速去牽一匹馬來。”

“我同你一起去找,畢竟,她的身子受不了正常男女的……。”溫玉說的含蓄,讓戰虛明先稍等。

然後速去屋中拿了一堆瓶瓶罐罐:“那東西喝了容易燥熱,勁力大漲,我估計她會尋一處冷的地方呆著。”

苪國之大,四處冰寒,他要去哪裡找。

十分合事宜,許澄意脆生生的聲音響起:“音姐姐難道會想不開?”

“你閉嘴!”

本就煩躁,摸不著頭緒的戰虛明與溫玉異口同聲。

“許姑娘,慎言喲!”

許澄意遞給宋雍一記眼刀。

不知自己說錯什麼的宋雍撓了撓頭。

恰在這時,戰虛明好似想到了什麼。

騎上馬,一陣狂奔。

溫玉也來不及問,跨馬努力去追。

而宋雍,七絕山的六位山主已死,其家人暫不知所蹤,如此需要處理的山中事繁多,他不得不暫且留在秀城,然後趕回七絕山。

許澄意留下來助宋雍。

原本七天的路程。

因為部分已經修過路,熟知陷阱,以及馬不停蹄的原因,兩人花了不到五日,尋著襲音馬蹄蹤跡,趕回了隱靈村。

村外。

溫玉:“為何不進村?”

“因為它。”戰虛明下意識攥了攥腰間原本屬於襲音的匕首。

不等溫玉追問,戰虛明繼續向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奔去。

第二次,踏過這條不知從哪裡流下,彙聚成冰水的淺溪,順著奔走,戰虛明憑借記憶,以及馬蹄印。

彎彎繞繞。

須臾,來到一座環湖的山峰深淵之下。